元青将马车赶回了侯府。
沈清念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才掀开帘子准备下马车。
谢宴之饶有兴致地在后面看着她,冷不防开口:“回去好好休息,夜里我再来瞧你。”
沈清念没有回头。
来瞧就来瞧!反正面上端方君子,其实就是个无耻之徒!
“这个,我帮你还给他!你现在不方便有别的男人的东西。”
沈清念回头,看谢宴之手中把玩着那块玉佩,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宴之扬起一抹坏笑:“记得别关窗。”
“不然,我也不介意夜里直接从正门进来。懂了没?”
沈清念抿了抿唇,她已经气到不想说话。
谢宴之就是夜里那个翻窗的贼!她早该想到的。
谁能不动声色地自由出入靖南侯府?当然只有他谢宴之。
谁能想到堂堂世子,竟会半夜翻闺阁女子的窗?
元青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向来都是别人赶着爬爷的床,现在爷竟然要去翻清姑娘的窗。
简直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沈清念一下马车,守在门口的菱儿就跑了过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
“还好我路上遇到了大公子,他一听你不见了,就马上带人去找你了。”
菱儿自顾自地说着,她现在的确对谢宴之充满感激。
大公子平时看着对小姐挺凶,但实际上对小姐很上心的。
沈清念不想再听菱儿说谢宴之的种种好处了。他不过是想要占有她。
菱儿也并不知谢宴之的真实面目。她也不想与她多说。
刚刚经历了那一遭,沈清念现在想起来觉得浑身发寒。
她坐在床前,手中端着菱儿给的茶杯,里面的茶水滚烫,却驱赶不了她心里的寒冷。
她脑海中回想起今日的事。
她这种没有什么倚仗的人,轻易就可以被那些权贵随意打骂欺辱。
而谢宴之呢,他虽然愿意给她倚仗,但他又何尝不是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
什么跟了他能不被人欺辱。
妾就是个连奴婢都不如的玩意儿,主母可以随意打骂甚至发卖。她不信,谢宴之不清楚这些。
菱儿看着沈清念的脸色很不好,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烫,她才放下心来。
菱儿有时候也会想,若是她们当日没有来这靖南侯府,是不是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
从前在夫人的呵护下长大,每天都是开心的。
到了这里后,小姐变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时常展露笑颜了。
夜里,菱儿将窗户关好后剪了灯芯,睡到外面榻上去了。
沈清念躺在床上,盖着温暖的锦被,也还是有些发凉。
要是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好了。
她没有被父亲送给别人。
她没有来这靖南侯府。
她也不曾招惹到谢宴之。
她怎么能给谢宴之做妾呢?她历经千辛才逃出来,现在又要回到原点吗?为什么她始终被命运推着走,不能把握命运?
那头已经传来菱儿均匀的呼吸,沈清念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头脑里思绪混乱,心中烦闷。
这时,她见窗户上有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似推了推窗户,却并没有推开。
沈清念往上拉了拉被子,眼睛就盯着那影子。
她知道那是谢宴之,她在等他走。
过了一会儿,那影子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