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不该来衙门寻你......“林母哽咽着攥紧帕角,褶皱间墨迹狰狞如毒蛇盘踞,“可这五日...五日啊!你爹夜夜盯着漏刻,说多耽搁一刻,你兄长就...“
林知夏将母亲单薄的身子拢进怀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皂角香,她的心却直坠冰窟。
不善言辞的父亲也双眼通红。
五天前,一个小乞丐敲响林家院门,把这帕子交给他们。
从那时起,两人就没再睡过一个整觉。
每一天每一刻都像是有人拿刀在剜他们的心。
彻底乱了心神的两人,已经没有心思考虑他们此举,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们怕与女儿错过,又怕女儿又被官府外派,生生在面摊等了三天。
林知夏将帕子塞回到母亲手里。
“你们是怎么跟门卫说的?”
“我们说有个亲友过世了,着急找你。”
“好,你们先回家,把东西收拾一下,等我消息。”
关于兄长可能在蔡府的猜测,林知夏并没有跟父母说。
一是还没有确定,再者,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母听说要收东西,擦泪的手一顿:“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是要离开汴京吗?可是你哥哥还没有找到......”
林母话说到一半,连忙捂住嘴。
林知夏道:“这里不便多说,听我的,你们先回去。”
有些事情,她要见过阿山,才能做决定。
林知夏安抚好父母,看着他们离开。
回过头,便见云星抱着剑倚在石狮子上看着她,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
而江成不知何时已立于府衙门前,阿昼静立其侧。
林知夏的此时没心思管云星,她朝着江成走去,声音中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皇城司的事忙完了?”
江成颔首,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尾,问起林父林母的来意。
“我娘有个姐妹过世了,在世时最疼我,所以着急让我去一趟。”
“节哀。”江成拍了拍林知夏的肩膀,以示安慰。
两人并肩步入府衙时,林知夏余光瞥见云星仍在怔怔望着这边。
阿昼见状揽过少年肩膀:“走,带你尝尝汴京八珍。“
“那林兄呢?”
“他回京后会更忙,不用管他。”
云星皱紧眉头:“就算是耕地的牛,也得歇歇吧!”
这话阿昼不知道怎么回,只能推着云星往酒楼去。
林知夏沉默地走进府衙,她想查蔡汴及其西厢这几日的动向,可还没想好怎么跟江成开口。
见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灵机一动,带着对方到后衙厢房,主动说起了案子的事。
薛永良和白氏判了,白氏的两个女儿也被沈三娘子接走。
此时,只有小豆芽一个人住在这间厢房里。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她开始在屋里搜索,但凡能藏东西的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江成见对方一回府衙就忙个不停,即使刚得知亲友的离世,即使眼角那抹红意还未完全消散,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正要开口,却见林知夏目光在床边的竹衣架上的月白襦裙上定住。
她抽出其中一条白色的带子抖开,竟有一尺余宽,两头还有绳结。
林知夏眼前一亮,这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有几分聪明,她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若不是林知夏有相同的经验,换了谁都会以为这是裙子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