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向来有主见的她忽如水中浮萍,无处落根的茫然。
“我想,要是回来找不着嫂嫂,便到山下继承师父的铺子。”
也感受到她唯余的,要把自己拼命推离的决心。
他依了她。
凌湘睁了眼,余光只见他的后脑勺。
才犹豫应否调侃他一句,便听外面远远传来人的叫喊。
还是刘浩荣那个实诚的孩子,凌湘如常回房避让,竟被刘浩荣扯着嗓子嚷出的内容惊得停下脚步。
凌湘几乎是下意识地锁上门,扯着关榆正藏进地窘——他沾上人命债了。
是叁长老那条本可救下,却一直被耽搁至今的老命。
今早才点过香,尽管门开了半天,烧香的味道仍若有似无地弥漫空气中。
凌湘把人安置好,欲独自拦下刘浩荣,怎料被关榆正捉住手腕:“不会有事的。”
“何时练成的胆子,敢拿人命开赌?”
家家户户都要铲去房顶积雪,叁长老儿子不孝,长年不在家,这活儿自是得他自己干。早前关榆正在村民眼皮子底下替他补漏,虽用料没出错,可新敲出来的洞真能瞒住人吗?
他可以不能视物做借口,但有凌湘这个众矢之的,深信关榆正的又能有几人?
无非是拿着多年积下的情谊一点点磨尽,俨然比博弈更难预料结果。
关榆正丝毫不畏:“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不仅是条人命,还是村人敬重的长老,他能如何担负?
“嫂嫂。”关榆正早有觉悟,正色道:“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