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成员们看起来很是不自在。
斯迈思威克带他们参观了病房,在他们前进的过程中穿插了关于病床数量、每个病人的治疗师、平均住院时间等细节,以及其他可能会让格兰杰着迷的事实(倒不是德拉科在想她,因为他正忙着镇压呢)。
这里有30张铁架床,都被破旧的布隔板隔开。两个陈旧但干净的浴室,配备了马桶和淋浴。地板是破旧的瓷砖,在人们经过最多的地方有浅浅的凹陷。只有一扇窗户,在病房的最里面,几株植物在窗下顽强地挣扎着。
整个地板都有一种被遗忘的气味;就像一个储存区,用来存放那些没有进一步用途但又不能完全扔掉的东西。
病人的类型更是杂乱不堪——有些非常老,有些又很年轻。其中大约一半是战争的受害者,在无法治愈的后遗症中苦苦挣扎。在看到后者时,甚至德拉科也被一些做善事的想法所触动了:他看到了克里维家的那个男孩(现在是一个无精打采的小个子)、拉文德·布朗(几乎被蹂躏得面目全非)、迈克尔·科纳(在绑带间挣扎)、来自赫奇帕奇的米切尔什么的(用沙哑的声音与墙说着话),以及其他他叫不出名字的人。
其他的床铺周围都拉着窗帘。一个声音从一张床后面飘了出来,圆润、悲伤而又熟悉,但德拉科不太对得上号到底是谁。一个孩子响应了这个声音。
一个脸色阴郁的治疗师和她的助手辗转在各个病床之间。有几位病人正好有访客。他们惊讶地盯着德拉科和他周围异常庞大和嘈杂的人群。他明白他们在惊讶什么;他感觉得出这个病房平时就是一个安静的、被遗忘的地方。
格兰杰说过想要一架钢琴。
一群人结束了参观,聚集在窗前——这里很容易就成为了最不沉闷的地方。
斯迈思威克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德拉科,等待着他的裁决。但是,握着钱包的并不是斯迈思威克——而是董事会。那群留着胡子的人首当其冲受到了德拉科的指责。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他的问题却直击要害、刺耳尖锐: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让董事会认为自1903年以来就再不适合向这个病房注入资金?为什么维护和保养的资金没有投向这里?难道它们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也许是在塞内卡酒店参加了太多的董事会午餐聚会和晚宴?董事会没有对医院进行定期访问吗?他们认为这个病房现在的样子是可以接受的吗?为什么看起来他们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为什么这个病房里只有足够的钱聘请1.5位治疗师,而楼上的咖啡馆却供应着波塞拉纳热巧克力【2】?为什么大战的英勇幸存者只拥有一扇窗户,而且还没有浴缸?为什么,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们就不能给前门重新安上那个该死的“j”?
底下一群人现在以各种姿势站在一起,既谦卑又内疚。
“这就对了。”德拉科说,“我们可以做得更好的。”
他转向斯迈思威克。“我将给你注入大量现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斯迈思威克说。
“这将是医院从古至今第一次收到如此规模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