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心中一颤。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她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暴露血脉的秘密,可能会让她和孩子们成为各方势力觊觎的“唐僧肉”,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看着床上命悬一线的顾晏尘,又看看孩子们担忧的眼神,内心天人交战。
萧珏察觉到她的挣扎。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地从靴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到她面前。
刀鞘上,深刻着一个“珏”字。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别让他死。”
这个动作,既是催促,也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来承担后果。
云知夏指尖碰到刀鞘,冰凉的金属感顺着指腹往上窜,一直钻到心口,指尖都麻了。
和当年玉簪碎裂时,她慌着捡碎片,被尖锐的玉碴划破指尖的“锐痛加冰凉”感,完完全全重叠。
她盯着刀鞘上的“珏”字,连呼吸都发紧。
当年他连一支玉簪都不肯护,现在递刀,到底是护小墨,还是可怜我?
她接过匕首,却故意用指尖捏着刀鞘边缘,避开了他的手。
低声道。
“多谢王爷,用完会还。”
这份客气,是她最后的铠甲。
她刺破指尖,看着殷红的血珠悬在指腹,突然想起现代医理课上学的“血脉抗体学说”。
母亲的血液里有天生抗百毒的抗体,这抗体遗传给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将血珠挤入药碗。
血珠刚碰到药汁,就像融雪般化开,一股带着艾草香的奇异气息漫开来。
是抗体在激活药性。
顾晏尘终于转危为安。
他醒来后,脸色依旧苍白,声音虚弱,却先问。
“小墨小暖……有没有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才松了口气。
他见小墨蹲在角落画逻辑树,炭笔快秃了,便从袖袋摸出支削好的炭笔,指尖捏着笔尾,轻轻放在他手边。
递笔时,余光扫过云知夏的手。
她还攥着那把刻“珏”字的匕首,指节绷得发白,连指尖都泛了青。
顾晏尘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比平时更轻。
“用这个,画得更清楚。”
没多问,也没多劝。
他知道,她从不肯在人前露怯。
小墨接过炭笔,咬着笔头想了想,才在石板上画逻辑树。
蹭在鼻尖的炭灰没擦,黑糊糊的像只小花猫。
小暖见了,立刻从袖袋掏出绣着小太阳的帕子,踮着脚帮他擦。
“哥哥脏脏,像掉进炭堆啦!”
擦完还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娘亲流血不疼吗?我好怕……”
云知夏喂顾晏尘喝水时,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她的手背。
她本能地缩回。
顾晏尘见状,苦笑一声。
“知夏,当年的退婚书……我有苦衷。”
他没有解释,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便立刻转而提供了关键线索。
“那个茶童袖口的冷香,和当年我在柳承业书房闻到的一种香料,味道一模一样。”
顾晏尘话音刚落,小墨就停下笔,抬头盯着他。
“柳叔叔的香料?是不是和上次我们看的账本上,那种冷冷的味道一样?”
小暖也凑过来,小鼻子凑到顾晏尘袖口闻了闻,皱着眉说。
“我好像闻过!上次柳叔叔送糕饼来,糕饼盒子上就有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