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检查吗?钟述不止一次和沈船月提过。
可是沈船月心疼钱,她不肯去。
就像医生说的这样,她以为是胃肠道的问题。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沈船月之前不是半夜睡不着,她起床是因为觉得痛吗?
她无比要强,腰酸背痛在她那里更多的可能是被划分到工作辛苦。
如果不是今晚上被气到晕倒,钟述根本不知道沈船月还打算瞒他们多久。
“…没有”,钟述不知道他是怎样艰难的说出来这两个字,胰腺癌钟述不清楚,可“癌”这个字太可怕了,“晚期”这两个字更可怕。
钟述哪怕是再早熟,眼前这个场景足矣消解掉他的所有理智,但凡是想到今后的生活家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被命运紧紧抓住喉咙的窒息感简直让他喘不过来气。
“医生…我求你救救我妈…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妈妈…”
井垣抱着手机等了好久也没能等来钟述的消息,然后都已经过了凌晨好几个小时,他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着,从一开始隐隐有些生气再到担心钟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万籁俱寂,手机振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井垣连忙去看。
钟述:「抱歉,实在太忙了,没顾得上看手机。」
钟述:「这两天我来找你吧。」
看见后面那条消息,井垣刚才的坏心情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回过去:「行啊。」
所有情绪压抑到这里,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外公外婆在病房守着昏睡的沈船月,他抽空出来透口气。
沈船月的病情不能一下子告诉两位老人,得让他们有所准备,不然到时候钟述简直不敢想。
这一刻,他好像懂了,为什么人们都爱说麻绳总挑细处断这句话。
冷寂的医院走廊将人身影拉的消瘦颓唐,钟述倏然抬头,那泪却不会原路返回。泛红的眼尾是他短暂的情绪流露,等下回到病房必须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井垣,对不起。
早知道,我们不如没有开始。这样的话,无论如何这场暗恋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到头来还是我太贪心。
-
今年雪堆起来了,放眼望去满眼的白,干净的人心清爽。
井垣穿好厚衣服,又随手围了条围巾就打算出门,井迟叫住他:“你江阿姨他们马上就到了。”
“爸,我下午就回来”,井垣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