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如今在城东桃花巷子赁了两家挨着的院子,都是小小的三间房,租金却也不便宜。
温家两兄弟还未受职,却不时有人前来拜访,送钱送东西的也不在少数。
吓得两家终日大门紧闭,不敢招揽。
这天又来了一辆马车,侍女从车上搀扶下来一位美貌妇人,还跟着个婆子,怀里抱着个小娃娃。
车夫上前拍门:“请问这里是温大老爷府上吗?”
温家下人听了先不开门,只在门里头问道:“是哪位?我们爷不在家。”
“我们是永清伯府,我们夫人与温贵人是手帕交。”周护的奶娘赶上前笑着说,“劳烦开开门吧!”
里头伺候大夫人的婆子李妈听了,忙说:“快开门,这不是外人。”
门开了,温家大夫人梁氏亲自迎出来,笑着赔罪:“不知道是妹子和小外甥来了,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嫂子见外了,也怪我提前没知会。”刘翠依亲热地拉住梁氏的手说,“其实早该来的,只是前些日子家里头有事走不开,一耽搁就到现在了。”
“快,快进屋来,外边日头晒呢!”梁氏道,“哎呦这孩子可真俊,多大了?”
“快两岁了,”奶娘说,“当初还是温贵人陪着我们夫人生产,多亏了她。”
梁氏将刘翠依等人让进屋,一面叫丫鬟快些沏茶上点心,一面又吩咐人去隔壁把二夫人请过来。
“咱们可是有些年不见了,当初我们离京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梁氏他们当初在京城待的日子很浅,总共也不到一年。
“谁说不是呢?这一分别就是十几年。”刘翠依也感慨,“就像我和鸣谦姐姐,她从霜溪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心中真是百般滋味。”
尽管温鸣谦如今已经是贵人了,可刘翠依还是习惯叫她姐姐。
梁氏知道刘翠依死了丈夫,儿子又小,如今永清伯府都由她撑着。
和他们家来往不妨碍任何人,更何况还有温鸣谦在中间。
“唉,说起来我们和小妹也是十几年没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她。”梁氏的笑容里泛着苦涩,“这么多年她最是不容易了,我们这些做哥嫂的竟不能帮衬她一点儿,实在有愧。”
“嫂子别这么说,你们隔得这么远,想顾又哪里顾得上呢。又何况当初温姐姐去霜溪,我连着写信给她,她一封都不肯回。那时候是打定了主意和亲朋断绝往来,她是不想连累咱们。”
刘翠依深知温鸣谦的不易,自己因为生不出儿子,在周家还屡遭白眼和挖苦。
当初温鸣谦背负的可是毒杀庶子的恶名,宫家人认定她心思恶毒,有辱门庭,才将她赶去霜溪的。
“谁说不是呢?她就是太要强了。他们温家人都是这个样子,看着随和,其实最是孤介。”梁氏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