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孕妇来说甚至连咖啡都是一种需要谨慎对待的饮料,难道亚□□或者铂类药物的危险性还比不上一杯咖啡?
蔡医生:“我想您需要做人工流产,女士。”
“可以,可以医生。”汤姆看向萨沙:“没事的,亲爱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还有其他孩子的,这个小家伙只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哀求的轻轻摇晃萨沙的肩膀,但萨沙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注意。
她说:“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蔡医生。”
这种患者是蔡医生最害怕也最讨厌遇到的患者。
他们有自己的信念,往往是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徒,信奉的都是“主让我降生于世,必有特别的使命待我完成,祂永远不会弃我于不顾”这一套,但是生物学告诉我们人之所以降生于世是因为受精卵,稍微想想,如果你的主真的想让你活下去,他为什么要放个瘤子在你的脑子里?
这种时候多说无益,不过好在她的丈夫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她的丈夫看起来不是个狂信徒对不起。
总之她丈夫看起来是支持接受治疗这件事情的,这是这件事情当中最好的部分。
汤姆将蔡医生送到门口,肉眼可见的痛苦和心碎。
蔡医生说:“你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如果不接受治疗,我觉得她有可能不撑不到孩子出生。”
恶性肿瘤的英语单词是cancer,其词根“carcino-”直接来自希腊语单词“karkinos”,意为“螃蟹”。这个形容其实很形象,脑子里的肿瘤并不是都会长成圆圆的一个,它有时乱七八糟的,不规则的平铺开,无数脚爪向外延伸,正向横行霸道的螃蟹拼命用自己的大鳌攫取脑部更多的空间。
沙地上的螃蟹跑得很快的,脑部的肿瘤是脑子里的螃蟹,一旦开始发展,速度不是开玩笑的。
蔡医生:“劝劝她吧。”
汤姆:“我会尽力的。”
病房的门关上了。
几人心情都不怎么好。
舒格曼医生:“唉希望她会改变主意。”
话虽如此,但是大家都知道,萨沙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她全身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准备和脑瘤一决雌雄,她将脑瘤看做那个正要夺走她一切美好事物的最大敌人,将一切变得一团糟糕的罪魁祸首,摩拳擦掌要和它拼了。
她不是在为自己战斗,她是在为那个尚未出世的小孩战斗,并决定燃尽自己。
“孕期会分泌雌性激素是平时的数倍,激素的作用让女性对这个胚胎产生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蔡医生说:“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别因为这种事情影响心情。”
话虽如此。
蔡医生非常讨厌患者不珍惜生命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