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拍摄设备也没有抵抗过火焰;也许是终于有人姗姗来迟的查封;也许是某个人以其中一员的身份,终于玩厌了这个俗套的、恶心的、糟糕的世界。
“咳咳咳,好无聊……”
终于跌倒在地上的人这么嘟囔着,沮丧地侧过脑袋,看着燃烧在自己身上的火焰,以及手臂上扎着的碎玻璃,没有喊疼也没有喊痛,只是这么沮丧地抱怨。
“好无聊哦——威廉,还有北原。”
她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火光,然后叹气,手突然松开,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子摔碎在玻璃上。
在以自己为媒介,放大了纽约里人们的欲望后,异能最后的力量被她用在自己的身上,完全屏蔽了痛感,所以对于现在的一切,她更多的感觉就是无聊的麻木。
然后她开始唱歌,闭着眼睛唱歌。
她喜欢闭着眼睛,这样她会感觉自己身边是一片空洞的虚无,而她可以想象这个虚无的东西正在贪婪而垂涎地把自己一点点地吞进去,狼吞虎咽地吞进去,整个身体被包裹住,连着宇宙的一角被大口地撕咬。
这对让·热内来说是一种温柔的幸福——好吧,这可真古怪,不是吗?但她就是这么觉得。
当北原和枫终于跑到那座熟悉的小楼面前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那座小楼的倾颓。火光里有人站在阳台上面,火焰燃烧在她的身上,但她还在唱歌。
那曾经在唱诗班唱响圣歌的嗓子,如今也在唱美丽而又动人的诗。
然后她转过身,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地交错了一下,然后让·热内微笑起来,手中握着那一朵正在燃烧的荼蘼花,从栏杆上面仰下去,和这座火焰缭绕的楼一起跌落。
她做过很多次这个动作,但每次都是很轻微的一下,就像是一个试图越狱的人千百次对
于这个世界的试探。
但这一次,她彻彻底底地做到了。
如同春日走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在出生之前就只能葬生在茫茫的火海中。
“让!”
北原和枫下意识地伸出手,看着那一片燃烧着的火海,似乎听到有人在轻轻地哼歌,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笑着。
如同荼蘼花开,开完就是一地让人忍不住产生幻觉的浓郁芳香。
十八点十五分。
在靠近傍晚的时间,匆匆而来的暴雨中,北原和枫沉默地用手机再一次播放了下午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录音。在音轨中,她唱无人为她一掷千金,还唱无人与她共结连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