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拉住自己的风筝,只能遗憾地看着那条七彩的虹朝着上方飞过去,朝着白云的深处飞过去,飞到遥不可知的宇宙里。
“又飞走了……”
他们沮丧地齐齐叹了口气,但是在下一秒就重新打起精神,变得快活起来,嘻嘻哈哈地手拉着手飞去苹果园里面玩了。
王尔德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着他们飞来飞去的快活样子,然后笑着在画布上画上今天的最后一抹颜料。
一笔像是彩虹一样清澈又美丽的金色,像是还没有被分解成七彩模样的阳光。
接着,这位画家就用保护措施把它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和自己其余早就收拾好的东西都放在一起。
——他马上就要出发了,在这个夏天。
不是去都柏林,而是回伦敦。
是的,“回”伦敦。
王尔德收拾东西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好像陷入了对那个城市的某种回忆之中。
那里是奢靡的舞会与上流社会的觥筹交错,是船只来来往往的泰晤士河,是黑乌鸦与白天鹅,是那座高高在上地监控着所有人的钟塔。
是浓罩着这座城市无数个世纪的大雾,也是一年四季都见不到几次的太阳。
王尔德眯起眼睛,抬头又透过窗子看了一眼爱尔兰夏日耀眼的日光。在无数的苹果树间,它们灿烂到几乎让四周的场景失真,似乎最平凡的物品也被渲染出了属于自己的光彩来。
今天的太阳真好啊。
回到伦敦后,他估计就再也看不到这么好的阳光了。
画家一时间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安静地沉默着,注视着这片与伦敦截然不同的翡翠之国。
王尔德在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总是显得有些忧郁,好像某种复杂的情绪铭刻在他的身上,固执而又古怪地困扰着他。
这个擅长伪装自己的人类本身就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所以他也被自己身上的死结深深地困扰着。而且这种不算愉快的思考将永远徘徊在他的灵魂深处。
“爱尔兰的太阳太晒了……”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嘟囔了一声,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安慰自己的方法,于是重新笑起来,把自己收拾好的东西都一个个搬出去。
外面有人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