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蜷缩在温暖舒适的床铺上,鼻间,除了消毒水的味道之外,隐隐约约地,矢目久司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月季花香。
在听见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矢目久司眨了眨视野缓缓开始恢复的眼睛,微微歪头,看向了床边。
——披着一件并不太合身的宽松白大褂,宫野志保小小矮矮的身影正穿梭在床边的各种仪器之间。不一会儿,矢目久司就听见那些?不断“滴滴滴”地发出刺耳噪音的监测仪器逐渐没了声息。
片刻过后。
端着一只小小的白色托盘,面色冷淡的宫野志保重新站在了矢目久司的面前。
“我需要重新给?你穿刺留置针……可能会有点?疼。”
望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到几乎有些?半透明?的青年?,宫野志保的唇角微微抿了抿,脸上飞快闪过了一抹稍显复杂的神情:“不要再乱动了……如果痛得实在忍不住的话,你可以握住我的手。”
看了看被递到自己面前的纤细手掌,矢目久司稍微有些?吃力地摇了摇头,喉结滚了滚。
“……来吧。”
他的嗓音很干很哑,像是在沙漠之中?迷失了方向的旅人——事实上,昏迷了不知道多少时日,他的嗓音早就因为严重缺水而显得异常沙哑。
眸色微顿,宫野志保沉默了一阵,抽回了手。
轻轻阖上眼,矢目久司原本已经做好迎接皮肉被钢针刺穿的痛楚了,但,下一秒,他忽然感觉,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掌,被人轻轻拉起。
一个稍微有些?冰凉的金属物件,被人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疼的话,就叫我。”
不再耽搁时间,宫野志保很熟练地用镊子夹起一团消毒棉,把矢目久司被鲜血糊得一塌糊涂的手臂擦拭干净之后,紧接着又把周围皮肤用碘酒再次消毒。
一分钟后。
宫野志保将留置针固定好,重新将配好的深棕色药水推进了输液瓶里。
冰冷的药水顺着静脉针刺入的地方,一滴一滴流入了血管之内。
沉默地凝视着那些?缓缓没入静脉之中?的棕黄色药液,伴随着眉心处隐隐的抽痛逐渐消散,矢目久司感觉到,有一种无法克制的寒意,自自己的心尖飞快向上蔓延。
原本脆弱不适的呼吸道,在药液一点?点?流入血管、侵入身体之后,呼吸吞吐间,久违的,竟给?矢目久司一种仿佛灵魂终于摆脱了沉疴病躯一般的轻快和通畅。
明?知道没必要,也不该问的……
但……
静静注视着在输液瓶内一点?点?下降的药液,半晌之后,矢目久司还是偏过了头,望着宫野志保的眼睛,缓缓地问。
“这是……什么?药?”
短暂对视之后,宫野志保错开了眼睛。
她平静地说?:“你好好休息。”
话音落地,茶法少女飞快地转过身去,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青年?微微深邃的目光,语气淡淡地叮嘱:“接下来你都会在我这里调养。如果想要早点?恢复自由?、离开我的研究所,那你最好乖乖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