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为对方的成长而欢欣鼓舞,感受着?胸腔之中拼命鼓噪着?的、一下比一下更加沉重和急促心跳,矢目久司能够很清晰的听见,自己那个疮痍满目、百孔千疮的灵魂,正在发出不甘而痛苦的悲鸣。
人们常说?七年之痒。
七年……
这对于一个拥有、并且正在享受着?漫长而悠远的生命旅程的人来说?,或许微不足道。
但,对于矢目久司来说?……
这七年,是他荒诞而吊诡的人生的足足三分之一。
这七年,是昭示着?他的无能、他的软弱、他的遗忘和背叛的,最鲜血淋漓的罪证。
——这是一种背叛。
无论是对于命运,还是对于他自己。
无从?宽恕、无可谅解。
半晌之后?。
“——你走吧。”
迎着?赤井秀一骤然深邃的目光,已经缄默良久的矢目久司,忽然轻轻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唇角。
“我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
“之后?……我会亲自向?boss作出情况说?明的。”
话音落地,矢目久司的手很快指向?了病房房门。
“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处理分部的事。”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见到对方这幅情态,赤井秀一不仅没有依言离开,反而往前逼近了数步,直到将面前这个高挑瘦削的青年、完完全全笼罩在自己高大?身?躯所?投下的阴影之中后?,这才用不容回绝的语气,缓缓开口。
“——你在害怕。”
浓黑纤长的羽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矢目久司的神情隐没在那抹浅淡的灰黑之中,显得模糊而不可见。
“我没有。”他的声线显得格外?平静,却又仿佛隐隐裹挟着?一丝压抑,就好?像濒死的翠鸟,竭力?在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啼血悲歌。
对于对方的矢口否认,赤井秀一并不买账,只是在矢目久司准备挪步远离时,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自认自己用的力?气并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等他松开手时,却赫然看见对方的细瘦到几乎只剩骨头的手腕间,竟然盘踞上?了大?片狰狞的青黑色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