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没有开灯。
室内多少有些脏兮兮的。
……但桌面上却很干净。
五条家的大少爷瞥向了海胆头小鬼——明晃晃的禅院家长相。
啧。
白发男高难得板起了脸, 他不喜欢这种故事走向。
“一米四以上的地方乱成了那样, 只有比较低矮的地方和能够到的桌面被打扫了。”拽着玛利亚的夏油杰虽然没有五条悟那种眼力,但要更有常识一点。
他叹了口气。
“你们家里应该没有大人吧?”
黑发男高在发现这个老式破旧团地(居民区)的调性之后就有了这个猜测。
……要不然就是存在于这个小鬼嘴里的‘妈妈’, 只有一米三左右。
黑发小学生没有马上回答。
他隔了好一阵——才颇有些人小鬼大地板着脸反问:“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这里没有值钱的东西。”
……看到这种程度的小孩勉强摆出成熟的模样,哪怕平时已经算是熊孩子的标准定义, 两个高专生还是忍不住交换了一个视线。
夏油杰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弯腰, 试图将自己在小学生眼里的威胁性降低一些:“我们是来进行拜访……伏黑甚尔,小朋友认识这个人、”
他试图使用更柔和的方式靠近, 还摸出了钱包试图假装送礼。
但这样的‘亲近’却完全被海胆拒绝了。
黑发小鬼刺开了夏油杰的询问:“他欠了你们钱,对吧。”他一脸‘我就知道’,表情毫无波动,像是早就放弃了,“先说好,那个男人已经跑了,就算你们来来这里,也没有、”
但黑发小学生话还没说完。
“你是怎么知道的?”反而是之前被抓住的玛利亚好奇地从夏油的身侧挤出了一个脑袋,“他欠了我的钱。”
……真正意义上的债主一脸惊奇。
“你是有预知能力吗?”
夏油杰对玛利亚这种完全忽略对话背景的脑回路有些无奈——喂,你是没发现这是个孤苦无依,被家人(很可能是父亲)抛弃的可怜小朋友吗?
而且对方一看就处于生活窘迫的状态。
提到这种事情未免有点太、
“……玛利亚酱、”但夏油杰带着苦笑的劝说还没开口。
玛利亚已经歪起了脑袋:“为什么不可以说?”
她轻轻挣脱了黑发男高把着的胳膊。
但金发笨蛋却并不是没看懂这个情况,或是因为不懂得读空气、无法体谅他人……
虽然她确实不会读空气。
但是……和更温柔的黑发狐狸的预想恰恰相反。
“因为觉得他们很可怜吗?”玛利亚一脸所当然,“只是贫穷而已,也不是什么值得可怜的事情吧。”她也很穷啊。
不如说。
“我是真的觉得很了不起诶。”玛利亚不带任何讽刺。
五条悟直接呛着笑了起来。
不知道白发男高是嘲笑自己还是怎么的,玛利亚皱起了眉头:“从高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搞不懂,也不会省钱,一开始还是在长椅上过夜的呢。”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玛利亚连自己需要规律的睡眠和饮食都不太清楚。
她当时还以为自己只是失忆而已。
还是疲惫到在长椅上昏迷过去,才被山脚下的乡民捡回去,以劳动和钱币支付了代价。
才被说的‘坐车’、‘转车’、‘该怎么样在大城市生活’懵懵懂懂地教了一点。
但大部分时候,她要么就是在列车和巴士上睡着,或是被日结工作的老板一边骂一边灌输着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