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靴子时还好,穿上木屐后,经年累月人行的阶梯变滑了不少。
好在祭典前打磨过,不至于滑下去,但若下起雨来,估计没人能受得了,时间也会拖长。
本预计歇上三次,考虑到天气,改成了两次。七组台阶分成了二二三走完,在十一点前,接近了山顶。
穿着这身衣服难迈步,也有些喘,但之前就做了各种准备,米仓枝夏觉得没她预期累。
在悠悠乐声中,一行人穿过鸟居,她立于正中,一动不动。
其他人改变阵型时是她休息的时间,姿态不能垮掉,要站得同塑像般端正。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像第一次来到这里。
摄像机三百六十度绕着她转,提醒要开始后,摄影师往后退去。
乐声奏响,忽然下起了小雨。
没有人去避雨,米仓枝夏开口歌唱,接着甩动袖子,跳起祈愿的舞蹈。
步子滑过石地,同心情般飘忽不定的雨丝落下,她的动作无比顺畅,歌声毫无阻碍地浸入环境中。
北信介站在人群中注视着米仓枝夏,与其他人一般静默。
虽然米仓枝夏说不难,但每天都有在练习,一处小小的地方也准备了几种演绎方式,他也被问了不少意见。
他能看出她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没人发出声音打扰这时刻。就连外来者也能看出,这是极为神圣的瞬间,是人类的强烈渴望具象化的一刻。
鸟居之下的卑弥呼像是跨越了时间来到此处,只为实现代表未来的愿望。
祭典结束时,雨已停了,还出了太阳。
田野被照得暖烘烘的,人们都觉得是祭典终结了雨季,明日就要抓紧时间播种了。
好些车停在千反田家院外,其中还有印着“饭团宫”的一辆。
米仓枝夏在车上卸了妆,换上了一套常服。
从远坂凛的车里下来时,对面的“饭团宫”里也正好有人跳出来。
副驾驶位置的人抬手挡住太阳,用极大的声音说道:“北前辈见到我肯定会很开心吧!”
“你是笨蛋吗,阿侑?”另一人下了驾驶座:“都要比赛了还跑来,绝对会被说。”
“阿治才是笨蛋,是教练让我们休一天,不然我可要把他们全都——”说话大声的那人绕到车后,正好看向米仓枝夏的方向。
他的嘴巴就这么张开,声音戛然而止。
米仓枝夏累得只想坐下来填饱肚子,隔着条窄马路的人忽然以“猪突猛进”的速度冲到了她面前。
“你你你——”金发青年双手揣在口袋里,脚跟踩地,欢快地摇晃着身体:“枝夏前辈,你还记得我吗!”
米仓枝夏吓了一跳,往后靠到了车上。她望着青年,努力搜寻相关记忆。
一无所获。
“你是谁?”远坂凛绕过车,就见陌生人盯着米仓枝夏,一掌就要拦住他。
一个声音自不远处唤道:“侑。”
宫侑下意识一个哆嗦,差点儿跳起来。
“北、北前辈,是教练放了假我才来的!”明明刚才说没问题,回头看到北信介,宫侑却立刻开始解释。
“我知道。”北信介接道:“治和我说了。”
宫侑立刻转向双胞胎兄弟。
宫治勾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宫侑立刻飞踹了过去,被驾轻就熟地躲开了。
“难道说,”米仓枝夏这才想起她先前忘了问的事,“信介君,你难道是稻荷崎高中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