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
目前,太宰的情况已经好转了。
但几小时前还不是这样。
当我们刚回到港口mafia的时候,血库里的血量根本就不够太宰一个人用。
听到血包不够的时候我很惊讶,但其实想想也正常。
在直升机飞回横滨,当我看清楚太宰衬衣上沾满的鲜血时,那件衣服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他全身的绷带,这根本不是一个活着的人应该流出的血。
太宰的生命正在我的怀中流逝,鸢色的双眼像咖啡渍似的冰冷无光。
医护和下属在极速奔走筹备血液,我割破了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伸出手问医生:
“我可以献血吗?”
他遗憾地告诉我b型血是不可以的。
“a型血的人通常只接受a型血的人输血,若将含有b型血的血浆红细胞制剂输入到a型血的人体内,将可能会引起免疫性溶血性输血不良反应,严重还可能会导致死亡。”
护士在安慰我不用紧张,已经在调配血源了,血会够的。
【真的够吗?】
我却想问。
你们都没有看到,当时他在我怀里的时候,他的身体里几乎流干了血液,甚至重量都减轻了。
静脉血是暗红色的,动脉血是鲜红色的,但混在一起我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外伤应该要按压止血,可是无论我怎么用绷带绑住也根本止不住。
【真的够了吗?】
太宰不会死吗?
我只能麻木地仍由伤口暴露在空中,细瘦手臂上流淌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滴答。”
“滴答。”
在熟悉的声音里,我突然想起,太宰很早就和我讲过血型的事情。
*
大概是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敌人埋伏的我受了重伤,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失血过多人会流冷汗。
真奇怪,这边伤口的血液止都止不住,后背竟然也渗出冰冷的汗水。
两种液体都无法控制地从身体中渗出,我奇异地遐想着自己变成干枯的木乃伊的场面。
太宰背着我跑回基地,他的一只胳膊断了,没办法抱我,只能用这种姿势。
“所以我早就说了受不了和你们这种b型血的人搭档。”
他飞奔着踩过子弹壳,明明紧张得要死,嘴里还是碎碎念着吐槽我。
“我行我素,旁若无人、自说自话地脱离正轨,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藏起来!?”
我怎么可能看着下属被杀还自顾自躲起来。
我气若游丝地反驳:
“和血型有什么关系……那你又是什么好血脉吗?”
太宰快速地回应我,想留住我的注意力不要昏倒:
“本来就是,我是工整又爱干净,考虑细致的a型血。”
这是在自我良好个什么啊?
这种全世界几万人都有的特质也能扯到血型上,真是受不了。
我费劲地张嘴想要对抗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讲话了。
敌人在攻击我的瞬间就被太宰玩命反击死去了,我们现在唯一抵抗死神的理由就是我身上正在喷血的伤口。
“不许死,胡桃。”
他用断了的手卡住我的腿,不至于让意识薄弱的我从他背上摔下。
“你还欠我好多人情,你让我操心还要为你收拾烂摊子,你必须陪我一辈子才能补偿,我不会让你死。”
他的脸上怎么也流着害怕的冷汗,我意识模糊地听着他的声音。
“放心,我早就料到你这种我行我素的家伙会有这种时候,我在横滨认识好几个卖血的二道贩子,只要我们回基地就能输血,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