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这家伙失忆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啊,森先生。”
那个男生特有的磁性声线和拖长得好似撒娇般的尾音,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
“胡桃怎么可能忘记我,肯定是失忆了。”
我从病床上挣扎着起来,我没有受伤,只是很疲惫。
他们两个注意到我弄出的动静,而后纷纷扭头看向我。
“你醒了?”身上缠绕着绷带的男生问,“刚检查了,你肺部有积水,最近会有些咳嗽,是正常现象。”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试图从他的脸上了解出更多的信息。
这家伙是谁?
看起来是认识我的人?
如果是无关者的话,也不会把我送到医院吧?
旁边这个中年男人,他又是谁?
我警惕地握紧拳头看着他们两人。
“我说。”少年笑容满面地凑近了我,“你失忆了,对吧?”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们可是同僚啊~太宰胡桃,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看着他戏谑的脸,沉思后,我毫不留情地回答:
“……你撒谎,我不可能叫那个名字。”
我才不上他的当:“我的名字不会这么蠢。”
“切。”他的脸上瞬间露出恶作剧失败的不爽表情,“哪里蠢了,和你很配啊。”
“够了够了,太宰君别闹了。”
中年男人说:“森胡桃,这是你的名字。”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我直觉认为那是属于我的名字。
嘴唇微张,舌尖抵住上齿,尾音绵长。
kurumi。
在中年男人叫我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是一个男声,很稚嫩,应该不超过15岁,还没有经历变声期。
像是卡带的录音机突然播放,我的脑海里重叠响起了陌生人的声音。
踌躇的:“森同学。”
犹豫的:“胡桃……?”
雀跃的:“胡桃!”
转瞬即逝,一个人的身影像蝴蝶振动的翅膀一样闪过。
卡带的录音机开始重新运作,生锈的大脑却没办法带动它。
有人在叫我。
我捂住脑袋,强烈的情感波动从心脏里涌出。
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内的发条被转动,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进入程序,强行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要站起来。
不灵活的四肢导致我从病床上摔下去,白色的医院被褥抵挡了一定伤害,缠绕在杯子里的我探出头,像溺水的人一样仰起头汲取氧气。
我想要说话,却记不起那个人,只能无声地重复自己的名字。
抓住我的肩膀,摇晃我的男声压过了脑海里的声音:“胡桃!?”
“你怎么了,是有内伤吗?难道是大脑里有积血?”
我的神智在回忆和现实里晃动,几乎认不清眼前人的脸,但他们的声音让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你。”
我想躲开他,但是他却不放开我。
“你们是谁?”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拉开了激动的少年,他神情自若地介绍自己:
“我是森鸥外。”
“这位是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