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也不要啊?”
我蹙眉:“这招他骗了我好几年了。”
他经常装死诈尸吓我,看到我吓得眼泪汪汪的就觉得很好笑。
“啧。”他咂舌,“我就知道。”
他似乎在对隔壁的人大喊:
“你自己和她说啊!人家不接受!我又不擅长送女生礼物这种事!”
我拒绝:“我不要和他说话。”
我的话语冷静到漠然的程度。
无论他准备了什么东西,这些虚与委蛇,真心假意,通通都是骗人的东西。
——太宰治明明就厌恶我的存在。
我的声音传过去,我不在乎太宰听不听得见,只是想要坚定自己的想法。
“太宰,我知道森鸥外一开始不想卖了我,是你劝说他的。”
电话那端非常安静,我能想象出来中原中也听到这个震撼消息时复杂的表情。
“是你和森鸥外说把我卖给艾斯托拉涅欧,因为我不对无辜者下手的原则太碍事了,会引起其他干部不满。”
那边是轻轻的呼吸声和心电图极速变化的电流声。
我面无表情:
“你讨厌我到巴不得我消失,这是你的原话。”
“把我锁进行李箱卖到意大利的是你,装作想和我一起逃走也是你。”
“你为什么能在一面装得和我那么要好,一面又无情地出卖我?”
“我不懂你的真心,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又一时兴起的玩笑。我已经不想和你玩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但起码我可以选择不相信你。”
我挂断电话。
我不讨厌中原中也,想要礼貌地对待他。
但听到太宰的时候,我就变得激动,不像自己。
我努力不去想他,但回忆还是浮现脑海:
我玩不过太宰,我自以为我们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他,但其实并不。
听到太宰治和森鸥外说讨厌我的时候,我没有相信。
他经常说“讨厌”我,要扔掉我。
但还是没办法地支援我,帮我给敌人下绊子,一脸不爽地带我去包伤口。
我听过这样的话:不要看他说什么,而是做什么。
那我认为,我们是朋友。
直到他真的把我锁起来,扔到漂洋过海的集装箱里卖给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我才知道,原来太宰没有开玩笑,他确实很讨厌我,我们不是朋友。
可我分不清楚啊。
太宰和我在死人堆里相互扶持的时候,一起逃森先生的生理课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很要好。
他说:“胡桃,我们一起逃走吧。”
“你不用再干你不喜欢的事,杀不想消灭的家伙。”
直到行李箱被塞上游轮,我是真的想和他一起逃走的。
*
注意到我不见了,沢田出来找我。
“怎么了?”
我握紧手机,摇头:“不是重要的事。”
他没说什么,只是注意到我的情绪低落,温和地开玩笑说:
“我们骑自行车回家吧,我现在带着你也可以上坡,遇到减速带不会摔跤了。”
我盯着他的耳朵,脑子里浮现上次的事故。
他迅速捂住:“但你不能做奇怪的事!”
沢田因想起回忆而脸红:“你为什么会有喜欢闻别人气味的习惯?”
我不服这种污蔑:
“我才没有。”
我只闻过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