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无奈,轻叹道:“好,只要你能高兴。”
————
元南聿在宫中被陈霂多留了两日,等身体稍好了些,陈霂让孙末亲自送他回了府。
他与季槐分别了数日,他几日没有回家,此时早已归心似箭。
元南聿坐在车驾上,想起几日之前与季槐分别时的情景,又想起襁褓里婴孩儿的哭声,心里倍觉愧疚。
到了府上,元南聿一路直奔内室。推开门,见季槐正抱着孩子坐在床上,面容平静安详,元南聿一直紧绷着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
元南聿捡了把椅子,坐到季槐的身边,问道:“你这几日都在家里?可曾有人为难你们?”
“那日之后,我们就被带回府里,饮食用度一切如旧,也不曾有人刁难。”季槐将头微微低垂,眼睛只看向怀中熟睡的孩子,语气平淡,近于冰冷。
元南聿看出她与以往态度不同,忙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季槐挑眉,“我跟孩子被关在家中死生未知,这些时日,敢问将军身在何处?”
元南聿微怔片刻,而后柔声解释着:“我被祝兰亭带进了宫,一直被软禁着。”
并非元南聿找不到借口,只是他无意诓骗季槐。他向来不会说谎,即便说了,也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季槐并非蠢笨之人,若是被她看出什么,再平白担心,还不如直言相告。
“陛下留你在宫里做甚?是留你赞襄朝政,还是与你诗书问道?”
“……都不是。”
“陛下并未追责,还让将军久留宫中。我一妇道人家,见识浅薄,故问将军,陛下这番作为,到底为何?”
元南聿大病初愈,适才刚到家里,就被季槐这样连番盘问,几乎要喘不过气。
季槐家中世代行伍,她虽是女子,但和她几位兄长一样,也是爱憎分明的烈火性子,她见元南聿半天不语,立即厉声说道:“你这般吞吞吐吐,到底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对元南聿向来敬重,连大声呼喝都是从来没有过的,更何谈说这样重的话,元南聿见她神色凄厉,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他一时羞惭难当,脸色也越发难看。
“夫人既然这样说,想必是知道了什么?”
季槐眼中含泪:“自你被祝兰亭带走,我为你日夜悬心,一双眼睛险些都要哭瞎。我心道,这次你冒险带着我们叛逃出境,一旦被捕,不知还要受多少苦楚,……却想不到,想不到撞见了你和他……那样的丑事,这怎叫人说的出口?”说完,季槐将脸埋入掌中,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