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急得都要哭出来,连忙撩开幔帐朝床上看去。
只见楚嫣然衣裳被扯得七零八落,像只受伤的小猫似的蜷缩在床里,一截白玉似的修长小腿露在石榴裙外,铺在床褥上的白绫元帕上染满了赤红的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姐!!!”
清秋眨了眨眼睛,硬生生地把眼泪又憋了回去。
看这情形,难道……是小姐来了月事?!
随即她立即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
小姐身体一向很好,月事稳定都是在月末的几天,所以定的婚期也避开了她的小日子。
……那,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秋上前想把小姐扶起来清理。
“清秋……去、去悄悄地拿些刀伤药过来。”
楚嫣然把脸埋在薄衾内,牙齿拼命把嘴唇咬得一片青白,才能忍住不呻吟出声。
“刀、刀伤?!”
清秋的眼泪终于还是滚了下来。
小姐怎么受了刀伤,是国公爷伤的小姐?!
外头伺候的高嬷嬷与凉夏刚送走了怒气冲冲的卫世勋,都不知道屋里出了什么变故,连忙都赶了进来。
饶是高嬷嬷经多见广,也不由得被满床的鲜血吓得心里突突直跳。
“我的夫人啊!你的小日子不是才走几日么?”
高嬷嬷也以为楚嫣然又来了月事。
“许……许是长途到京城,水土不服……”
楚嫣然疼得小脸煞白,缠在手上的披帛都被血水染了一片。
清秋愣了一瞬,立即明白小姐不愿意让国公府的人知道事情的原委,她不敢多言,自到中堂后头的箱笼里去找疗伤的金创药去了。
高嬷嬷想到床上扶起楚嫣然,楚嫣然却摇头拒绝。
她说自己贴身丫鬟伺候惯了,旁人在侧总是不大自在。
高嬷嬷没奈何,只得到外头去找小丫鬟叫水,拿应用之物。
卧房里只剩下凉夏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扶了自家小姐坐了起来。
“小姐……”
凉夏也带着哭腔。
她才不相信小姐的话,小姐身体好得很,月信从来不会紊乱。
把小姐手上绑着的披帛解开,凉夏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句“直娘贼”!
小姐雪似的手腕上都被勒出了紫红的印子。
“啪嗒”!
染了血的纤长指间,有个半寸长的瓷片滑落在了被褥上。
凉夏立即明白了这满床的血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偷藏了一块摔碎的杯子碎片,为了不跟国公爷同房,她割伤了自己!
解开染血的裙裳与里衣,楚嫣然的大腿内侧赫然出现一条一寸来长的血口子,小孩嘴巴似的咧着,仍旧不断有血水涌出。
“小姐,你、你怎么不去划那个混账!何苦伤了自己?”
凉夏咧着嘴哭了起来。
她知道小姐从心里不乐意这门亲事。
又不得不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恭恭顺顺嫁进靖国公府里。
但是,她怎么能拒绝跟夫君圆房?
为夫君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是做妻子的责任啊!
“这……东西可划不死他!”
楚嫣然疼得发抖,却咬着唇冷笑道:“若是有把刀,我说不定会跟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