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这番话,说得实在暧昧,也难免她会多想。
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需要庇护,需要教导的小徒弟而已,林静静你究竟在多想些什么?
林静静意识到自己曲解了宣墨的意思,心虚地不敢抬头直视他,只得一路埋头苦走。
“也不知为何,第一次在一众新弟子中见到你,就觉着你看着格外亲切。”宣墨道。
也不知为何,在宣墨说出亲切二字之前,林静静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幸好,只是亲切。
“这些时日同你相处下来,为师更是觉着你给我的感觉同云茗和五明不一样,也难怪云茗老说我偏袒你。”宣墨继续道。
林静静的心直接漏了一拍。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这么像是拙劣的表白。
林静静声音都有些发抖:“师傅,这是何意?”
她甚至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生怕离宣墨太近,他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举动。
宣墨停了脚步,转头疑惑道:“难道你没有同我一样的感觉?”
“什,什么感觉?!师傅你想我有什么感觉?”林静静又后退了一步。
“难道,你没有把我当作你家人?”宣墨眼中流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
家人?
林静静长舒一口气,幸好是她多虑了。
林静静听罢展露出一抹明艳的笑:“那自然是,不仅仅是师傅,师兄师姐也带我如同家人一般。”
宣墨听着林静静的回答,却似乎不大满意,继续道:“你在我心里同云茗五明他们不同。”
“如何不同?”林静静的心又跟着一紧。
“他们更像是我的晚辈,需要我照顾。虽然我年岁比你大,也是你师傅,可我觉着你是宗门内可以同我平等对话的人。”宣墨思索道。
“平等对话?师傅指的可是,朋友?”林静静试探道。
宣墨若有所思道:“先前我唯一的朋友,便是云清,我们俩从小互通书信,有些不便同宗门内长辈和弟子说的事情,都互相倾诉。”
林静静听着这话,心中一阵暗叹,都怪自己那便宜老哥,坏了这姻缘美事。
“阿静,似乎是比云清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朋友。”宣墨思索了许久,像是终于解出了一道难题,轻松道。
可林静静听着宣墨这话,却轻松不起来。
更重要的朋友,如同亲人一般的亲切感?这些信息组合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师长对晚辈的态度。
“阿静你可否有很好的朋友?”宣墨问道。
“我有至亲家人便知足了,朋友,我并不奢望。”林静静心事重重道。
“朋友二字于我似乎轻了些,阿静是否愿意将为师当成你至亲之外最重要的人?”宣墨再次驻足,转身双眸直视林静静,认真道。
眼里没有杂念,澄澈得如孩童般。
也不知是否是受了蛊惑,还是记起秘境山道上见过的宣墨少年之时孤单的背影,林静静鬼使神差答道:“我愿意。”
答完才惊觉自己荒唐,愿意个鬼啊?宣墨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表白啊!
什么叫至亲之外最重要之人?这比表白还过火,更像是在提亲,前世二人成婚之时,川渊都未说过如此暧昧的话。
眼前情根断了的宣墨,这般听着极尽暧昧的话,被他如此清晰地说出,但凡想歪一分,似乎都成了林静静对他的亵渎和曲解。
是她龌龊,他定是纯粹缺少亲情而已。
第022章 臭石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蜿蜒山道上,听罢林静静的答复,宣墨心情极好一路同八只葡萄搭话,林静静气呼呼跟在后头一言不发。
山道的尽头是一处寻常农家小院,院落内横竖划拉了几块菜地。
有一戴着草帽的老头儿拿着锄头在耕地。
老头同林静静记忆中的模样一般,白发,白色络腮胡挡住了下半张脸,露出的上半张脸两颊饱满气血丰盈。
两人推开院落篱笆,刚一踏入,老人便抬头,朝着两人招呼:“先去一旁的葡萄藤下坐会儿,茶水都给你们备好了,吵了一路,也累了吧。”
镇长这是听到他们二人在山道上的对话了?林静静脸一阵红。
“静丫头,你也别在意。他就是块破石头,一块未开窍的石头,讲话没轻没重。”镇长低头锄地道。
听这语气,镇长是见过宣墨或是她的真身川渊?
可据林静静所知,前世川渊从未踏入过林溪镇。镇长也不喜那些天上的古板神,所以从不允许神踏足,他也从不出林溪镇。
宣墨同林静静在葡萄藤下坐下,林静静爬上那张她儿时最喜欢的躺椅上,端着茶杯,品茶。
清风夹着春日的青草气,混合着桃花的甜香,缓缓送来。
林静静闭上眼,许久未有这般宁静时刻。
宣墨坐在一旁石凳上,赞了声:“好茶。”
“今年新的春茶,正是鲜香的时候。”镇长在远处朝着院子外的茶田比画了下。
宣墨仰着脑袋往院子外一张望,方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