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只能一个劲儿地勐点头,他算是怕了章文昭。本就是他自己的决定,没想到章文昭会反应如此激烈。他从未想过要拿自己的命如何,但章文昭显然误会了什么。
这让宁远再度想起章文昭先前的反常,可那些眼下都不重要了,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对章文昭来说有多么重要。也是第一次知道,章文昭偏执阴暗的一面,他想换了其他人,会责备会生气,却不会告诉他要与他同伤。
他讨好地往章文昭身边蹭蹭,又委屈地拿眼神示意自己还被握着的手。章文昭松开,果然手腕已经是一圈乌青。
屋里备有寻常的跌打伤药,章文昭翻出来先替他左臂简单止血包扎,而后倒出药油给他右手腕擦上,又给他细心抹去右手指尖的血迹,全程一声不吭,难得没有哄人。
屋内的气氛沉闷,任凭宁远如何讨好,章文昭始终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宁远气馁了,只得乖乖坐在床边小声抽气,仿佛左臂的伤口真的很疼很疼。
到底是章文昭先败下阵来,听不得他可怜兮兮的抽气声,把人揽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想让人睡一会儿好忘记胳膊上的伤口。
时间是如此漫长,等太医迟迟赶来时,章文昭盯着赵真赵太医,脸黑的能一口吃下他。
赵太医年轻力壮,没有马车的路程是一路小跑着来的,但见章文昭的架势,仍觉一阵心虚,仿佛真的是他不够快,耽误了治疗一般。
王福没胆子擅闯丹翎居,将赵真领到门口便退下了,至于之后柳梢与他如何接触,该怎么做怎么说,章文昭相信王福清楚。
锦绣陪着赵真进来,这会儿也顾不得给他递水,叫他快给宁远看看。
“赵太医您快瞧瞧吧,殿下在院中不甚被树枝划伤了手臂,已经有一会了。”
“臣这就替殿下诊治。”赵真撂下药箱擦擦额头的汗,快步过来替宁远诊了脉,解开包扎的布查看伤口。
索性这树枝没有毒,伤的仅是皮肉,赵真替宁远重新处理了伤口,留下了治外伤的药。
“还好伤口并未感染,殿下往后要小心些才好。”赵真瞧着宁远的伤口略有些狰狞,在那细嫩皮肤上格外刺眼,瞧着都有些疼。
“赵太医,殿下方才受了些惊吓,你再开些安神的药吧。”章文昭记着宁远受伤真正的目的,不悦归不悦,该说的一句不少,“还有,殿下身子弱,你可要看仔细了,若是因为此伤留下什么隐患……”
“臣不敢。”赵真听出了章文昭话里的意思,上前再替宁远查看一番,干脆又留了两个不相冲的汤药方子,一为安神二为强身固体。
“多谢赵太医。”章文昭让锦绣收下药方,瞧着无事便要送客,“赵太医还有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