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舌头早就不知所踪,想来是趁乱被章文昭身边的小厮踢到了不知什么角落里去。
章文昭看上去比宁令佶还要意外,顾不上管剑尖所指,惊讶的表情直直望向他,单边眉毛一跳,像极了戏谑。
“七弟还好吗?”章文昭没问宁令佶怎么摔了下去,明知故问,且问出来也不过延伸一场无意义的口水战,没意思。不给宁令佶发挥的余地才是上策,憋死他,恶心回去。
“……哼!”宁令佶自不会回答,肯定或否定都会落入下乘。
说“还好”,章文昭定会说“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以为我要砍你?”;说“不好”,章文昭也能说“你怎么这般不小心,我这就请太医来为你诊治,莫要伤了脑子”。
他既不愿被章文昭“关心”,也不愿章文昭真因此事让他在太医院留下记载,转而成为宫中的笑柄,所以,只能不答,硬吃下这个哑巴亏。
宁令佶不答,章文昭竟也似没看见他额上磕出的青紫,在他身上再扫一眼,转头去看张涛。
宁令佶的目光一直放在章文昭身上,章文昭动作,他的注意便不免再次被这把剑吸引,他一时不知章文昭从哪里变出来的剑,又觉这剑十分熟悉。
这时他身后的侍从也从地上爬起来,他分去个余光,心中有气想要给侍从一巴掌以泄愤且寻回些自己的面子,但这余光就瞥见了侍从腰间,那里,侍从的佩剑不见了,只有剑鞘仍挂在腰上。
宁令佶一时只觉心中惊骇,他竟全然不知章文昭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瞬间抽走他身后侍从的剑,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他甚至没看到眼前有任何人影晃动,这剑就到了章文昭手中。
因而他再度看向章文昭的脸,面上是收不住的惊愕与不解。
这是……妖法?!章文昭会妖法?!
“七弟怎么了,可是方才摔伤了脑子,怎么这般看着我?还是说你舍不得张涛死?那我还是将他还给你吧,否则这碍眼的东西怕是活不到明日。”
“……无事,你要杀便杀了吧。”宁令佶自诩也有武艺傍身,但从未听说过什么功夫能有隔空取物之能,眼下他被此事扰了心神,哪还管张涛要死要活,他本就不在意这人,只是想用对方恶心宁远与章文昭,目的达成张涛就是一坨废料。
张涛只能不断发出含煳不清的“呜呜啊啊”,眼泪鼻涕齐飞。
“好,既然有你金口玉言,我便自行处置了。”但章文昭并未立即动手,“不过对付一个贱奴还不必脏了我的手,倒是七弟你脸色着实不大好,不如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
“本殿说没事便是没事!那把剑……”宁令佶努力缓了缓语气,“既然你不动手,那把剑,还请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