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是……是咱老刘家的叔伯兄弟们啊!”
他脸上的肌肉僵硬地向上堆起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喉咙里像卡了东西,声音猛地拔高。
“啥风把大伙儿吹来了?都是自家人呐!有啥需要三河帮忙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事您们尽管吱声!能办的我刘三河绝不含糊!”
这夸张的热情和拔高的声调,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刘大头根本没理会他这套虚词,那只捏着旱烟杆指关节粗大的手猛地向前一推,直接顶开了并不坚固的院门。
木门撞击在后面的墙上,发出嘭一声闷响。
“搜!”
刘大头眼珠子通红,像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挥手带头就往里冲。
身后的汉子们憋了一路的火气和屈辱找到了出口,三十多人立刻涌进不大的院子。
有人直奔关着的屋门,有人去查看厢房和棚子角落,动作粗鲁却井然有序。
“哎!你们干什么?这是私闯民宅!我……”
刘三河被撞得一个趔趄,嘴里还在徒劳地嚷嚷,想上前阻拦。
却被两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毫不客气地架开了胳膊,动弹不得。
后面的刘老鳏夫眼皮都没抬一下,干瘦的身形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他一步抢到踉跄后退的刘三河面前,干枯却异常有力的大手像鹰爪般探出,一把攥住了刘三河那件还算体面的棉布衬衣前襟!
啪!啪!
两个干脆利落的耳光声炸响在院子里。
声音清脆得如同冬日折断的枯枝。
林阳靠在院门框边上,抱着双臂冷眼旁观,嘴角那抹冷嘲几乎压不住。
看着刘三河脸上迅速浮现的清晰指印,和对方眼中又惧又痛的窝囊样,只觉得快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正对院门的那间主屋窗户后面,隐约传来女人压抑的低呼和男人粗鲁的责骂。
紧接着,主屋的门板被从里面撞开!
冲在最前面的刘家村汉子,直接踹开了主卧的门。
刘达通穿着条单薄的秋裤,慌乱地试图找裤子穿上,嘴里色厉内荏地咒骂着:
“操!你们他妈谁啊?青天白日闯民宅?懂不懂王法?信不信我……”
“啊——”一声尖利的女人尖叫从厚厚的花布棉被里发出。
孙晓蓉被两个人高马大的村民,直接从暖和的被窝里拖了出来。
裹在身上的被子胡乱地滑落,露出里面贴身的红色旧线衣和一大片雪白的肩膀。
因为落的太低,胸前的雪白也露出了惊鸿一瞥。
她惊恐地缩成一团。
“刘哥!刘哥救命啊!他们疯了!”
孙晓蓉披头散发,朝刘达通的方向挣扎尖叫。
一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尖叫声,刘老鳏夫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
他一直压抑的足以焚烧理智的怒火轰然冲顶,揪着刘三河衣领的手猛地往回一扯。
另一只蒲扇大的粗糙手掌带着雷霆之势,再度狠狠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