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得山上也有柳子,他们下山抢掠村里人都是自行抵抗,没想到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这山上还有柳子?
林宇点了点头。
“村长爷爷,我心里有数,放心吧。”说着,林宇已经套好了马车,挥着鞭子出了村儿。
南大桥的石拱在夜色里像头蹲伏的老兽,桥身上爬满的藤蔓在风中簌簌作响。
这座横跨南大河的老桥少说也有几十年岁数,桥墩被河水冲刷得坑坑洼洼,露出里头青灰色的卵石,透着股被岁月浸泡出的苍凉。
河岸边荒草丛生,因为没有路灯,四下里黑得像块浸透墨汁的绒布,索性今日的月亮还算亮,能照亮河面翻涌的浊浪。
林宇将马车拴在桥头歪脖子柳树上时,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喷吐出的白气在冷夜里转瞬即逝。
他揣着手电筒往桥底走,胶鞋踩在湿漉漉的鹅卵石上直打滑,河水腥气混着烂水草的腐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出一道昏黄的轨迹,照亮了桥墩下堆积的垃圾,几个漂来的塑料瓶、半截生锈的自行车链条,还有张被水泡得发皱的年画。
就在他弯腰查看水边是否有脚印时,后颈突然撞上硬邦邦的东西,像是根磨尖的铁管。没等他反应,两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扭住他胳膊,反剪到背后,疼得他肩胛骨“咔吧”作响。
手电筒“哐当”掉在地上,光束朝上乱晃,恰好照见桥洞顶部盘旋的蝙蝠,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嘿嘿,林宇,你小子也有今天!”
李振江的脸从阴影里探出来,黄澄澄的牙齿在手电光下闪了闪,手里的刀还在往下滴着不知是河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他身后的刘建伟默不作声,粗壮的胳膊像铁箍似的勒住林宇脖颈,浓重的汗臭味熏得人作呕。
“跟我们走吧!”
“你们把二妮怎么样了?”
“嘿嘿,现在还没怎么样,不过你如果不老实,如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她可真要有事儿了。”
李振江和刘建伟粗暴地将林宇手脚捆得死紧,麻绳深深勒进皮肉,连挣扎时的细微摩擦都能扯得生疼。两人架着他丢上马车,木板硌得后腰发麻,车轮碾过石板路的颠簸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夜色如墨,马车朝着城里疾驰,风灌进衣领,却吹不散心底翻涌的寒意。
很快,林宇被带到了一个小黑屋。
小黑屋霉味刺鼻,唯一的气窗透进几缕月光,将屋内照得影影绰绰。
二妮被绑在墙角的木柱上,嘴里塞着破布,看到林宇被推进来,眼眶瞬间通红,拼命扭动身子发出呜呜声。她发梢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上,原本干净的围裙沾满泥污,让林宇心口猛地一抽。
李振江踹了把旧木椅到林宇跟前,将他重重按在椅背上,麻绳与椅腿摩擦出刺耳声响。“识相点!”
他掏出匕首在林宇眼前晃悠,刀刃寒光映出林宇绷紧的下颌,“只要说出沉船位置,留你们条活路。不然......”
他突然转头,刀刃贴着二妮颤抖的脸颊缓缓下滑,“春宵苦短,我兄弟可不介意找点乐子。”
“你敢动她试试!”林宇暴喝一声,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却被李振江狠狠踹在膝盖上,整个人跌回原位。
二妮惊恐地闭上眼,泪水顺着刀背滑落,在冰冷的金属上绽开细小的水花。
“住手!”林宇额角青筋暴起,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想问什么,直说!”
李振江得意地收起刀,蹲下身与林宇平视,呼出的酒气混着烟味喷在他脸上:“装古董的沉船,在哪儿?”
“你们从哪听来的消息?”林宇眯起眼,余光瞥见二妮正拼命摇头,示意他别开口。
“少废话!”李振江突然揪住林宇头发,“老老实实交代,别把老子惹急了!”
林宇盯着对方眼底闪过的慌乱,突然笑出声,震得椅子微微发颤:“就凭你们,还想独吞古董?背后的人没告诉你们,那沉船藏着什么秘密?”
他猛地转头,看向小黑屋深处的阴影,“李冰,躲够了吗?你都把我和二妮都抓住了,就不用躲躲藏藏了,出来咱们摊牌吧。”
屋内瞬间死寂,只有二妮急促的喘息声在墙角回荡。
片刻后,阴影里传来高跟鞋轻叩地面的声响,李冰身着黑色旗袍款连衣裙,指尖夹着香烟优雅现身,火光在她眼角映出妖异的红芒:“林宇你果然聪明,你是怎么发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