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飘散开来,四周人看到桌上的东西,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傻了一样。
这些老大爷们,不是没吃过烧鸡、牛肉、大肘子,而是这年代过年都没这么吃的。
实在是物资太匮乏,手里也没有这么多票和钱。
他们桌上是什么?咸菜疙瘩丝,盐水黄豆,豆腐干!
有的甚至拿个火柴盒里面放一块臭豆腐,喝口酒用火柴梗抿一下就当下酒菜了,还舍不得多吃。
花生米?瓜子?过年的时候每人才有二两葵花籽和半斤带壳花生的配给,还都得留着待客和应付馋嘴的孩子解馋,谁舍得拿来下酒?
这一桌子大鱼大肉,能不让他们馋的流口水?一个个的眼睛都绿了,恨不得扑上去啃两口。
当他们看到满身肥膘的三亮扯下鸡腿,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立刻纷纷转过头去,不再看,连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哥,你吃鸡腿!”三亮将扯下的鸡腿先递给了张学强。
这孩子这么贪吃,还把最好的让给自己,张学强心里一阵暖意流淌,摆手道。
“吃你的,别管我!”
三亮硬把鸡腿塞给他,“还有一根呢,嘿嘿!”
张学强也早就饿了,狠狠啃了一口油光滋滋的大鸡腿,香,真他妈的香。
这鸡不是那种三十天就出栏的速生鸡,而是正经养够了一年的农家跑地鸡。
皮香,肉香,连骨头都香,这是鸡的本味,根本不是后世那些只有香精、调料堆砌的怪味能比的。
一只肥得流油的大肘子递在张学强面前,三亮憨憨的说道:“哥,你先吃!”
这肘子是张学强专门奖励给三亮的,人家今天搬蜂窝煤出力最大,消耗了那么多卡路里,怎么也得补补。
张学强摆了摆手,“你吃,我喝点酒,不爱吃这个!”
这么硬的菜,怎么能不喝两口?
今天忘了买酒,但这难不倒张学强。
说着话他拧开一瓶从仓库里找到的小二,抿了一口,酒劲儿冲头,浑身一个激灵,爽,通透。
又撕开红塔山包装,刁嘴上一根,用空间里的防风打火机点燃,一阵喷云吐雾,喝口酒,吃块牛肉,舒坦。
抬头看,三亮同学已经将大肘子啃了一多半,白生生的骨头棒子在鼻子前晃悠。
他满嘴是油,赧然道:“哥,真香啊,这些给你?”
张学强毕竟是现代人,口味刁钻,不爱吃太肥腻的东西,摇了摇头:“我喝酒,这个不对路,你吃就是!”
三亮也就不再推让,专心的啃肘子,就算啃完了也只是撕烧鸡吃,不再碰那些牛肉,是给张学强留的下酒菜。
今天来洗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听消息。
张学强一边吃喝,支棱起了耳朵,想听听那些人聊什么。
可现在根本就没人再高谈阔论,有人聊天说话也声音很小。
张学强又没有顺风耳,根本听不清楚,急得有点上火。
就在他打算找个理由凑过去的时候,一位皮包骨头的中年男子施施然走到了近前。
这人身上没有二两肉,就好似一张皮包着的骷髅。
脸颊也瘦如刀削,短短的头发,扫帚眉下一双老鼠眼,竹节鼻子,薄嘴唇上留着八字胡。
男子拎着一只葡萄糖注射液的小瓶子,看着张学强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学强刚要问他干嘛,远处桌上有人喊了一嗓子,“你干嘛去,快你妈回来!”
男子连头都没回,冲着张学强笑道:“劳您驾,我说句话就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