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救命啊!!!大师兄……快救命啊!!!”
一阵凄厉到变调的呼救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猛地刺破了院落的宁静!
白萌萌与许伯对视一眼,心头一紧,拔腿就冲向院门!
刚冲出去,就被眼前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黄毛的青年,正驾驶着一辆造型极其骇人的电瓶三轮车,如同脱缰的钢铁野牛,歪歪扭扭地朝着小院方向狂飙而来!
那三轮车本身已是破败不堪,摇摇欲坠,更恐怖的是它显然经过了极其硬核的非法改造,车身两侧竟粗暴地焊接了两截不知从什么报废车上拆下来的车厢!
车厢里塞满了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堆得冒尖!最要命的是,那作为动力的电瓶,就那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外,上面缠绕着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杂乱的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这辆钢铁怪兽完全无视了院门的存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愣愣地朝着门口的白萌萌就撞了过来!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猛地从身后拽住她的衣领!
她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扯得向后飞退!眼角余光只瞥见一道迅捷如电的身影——正是大弟子良茶!
良茶松开白萌萌的瞬间,身体已如猎豹般旋身而起,一个干净利落的飞旋踢,狠狠踹在沉重的木门上!
“轰隆——!!!”
巨响震耳欲聋!
破三轮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刚刚被踹合的门板上!
木屑横飞!
那扇饱经风霜的大门,竟被硬生生撞出一个狰狞的大洞!三轮车的车头,就那么严丝合缝地卡在了门洞里,前轮还在徒劳地空转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驾驶座上的黄毛青年——王浩,狼狈不堪地从扭曲变形的车门缝隙里“挤”了出来。他摇摇晃晃地站定,刚想开口说话,只觉得鼻子一热,两管鲜红的鼻血,就这么在沾满机油和灰尘的脸颊上,缓缓淌了下来。
“咳咳咳……对不住,对不住各位!”王浩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歉,声音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颤音,“我就说这白捡的三轮指定有坑!亏我还把我珍藏的超级马达给它装上了……”
许伯一脸尴尬地凑到白萌萌身边,干咳两声:“呃……掌门,这位……就是咱们门派的二弟子,王浩。”
王浩见新掌门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副尊容,赶紧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结果反而把机油和鼻血糊得满脸都是,显得更加滑稽。他讪讪一笑,努力摆出个正经表情:“您就是新掌门吧?初次见面……让您见笑了,见笑了……”说着,他艰难地探身进那撞歪了的车厢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拽出一个塞得鼓鼓囊囊、几乎要炸开的超大号塑料袋。
“嘿嘿,掌门,我看厨房米缸都见底了,特地……特地从镇上搞了点吃的回来!”他献宝似的举起袋子,脸上混合着血污、油渍和讨好的笑容。
白萌萌的目光,从满脸“战损妆”的王浩,移到一脸“习惯了,真的”的许伯脸上,最后落在那个装着希望的塑料袋上。
淡定……白萌萌,你要淡定!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吐槽的洪荒之力。至少……今晚的晚饭,它有着落了!
.........
昏黄的白炽灯光下,一张三条腿垫着砖头、第四条腿明显短一截的八仙桌,顽强地支撑着。
桌面上,一个巨大的、边缘磕掉好几块瓷的搪瓷盆里,堆着十几个表皮干硬发黄的老面馒头。
菜?只有两小碟:一碟是盐水煮得过了头、蔫巴巴、颜色发暗的豌豆;另一碟是小半块孤零零、泛着红油的豆腐乳。
“小师妹早上传讯说不回来吃了,不用等她。来来来,大家快吃,趁热……呃,趁凉快!”王浩热情地招呼着,率先抓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嚼得津津有味。
白萌萌看着这极具“末世废土”风格的晚餐,又看看旁边良茶面无表情但啃馒头速度不慢、许伯一脸满足地蘸着豆腐乳的模样,迟疑地伸出筷子,夹起一粒豌豆。
救命!!!齁咸!!!
一股浓重的盐味瞬间霸占了她的味蕾!那豆子还带着一股半生不熟的豆腥气!
大门上那个新鲜出炉的破洞,正肆无忌惮地向屋内灌着呼呼作响、带着山林寒意的野风。
白萌萌生无可恋地咀嚼着这难以下咽的豆子,内心疯狂咆哮:这真的是二十一世纪吗?!我特么是穿越到什么平行时空的《变形计》片场了吗?!
明天!必须!立刻!马上!
去镇上大采购!种子必须种!门洞必须堵!生活必需品必须添置!不然这破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
搞钱!搞钱迫在眉睫!
草草结束这顿“难忘”的晚餐,白萌萌早早躺下了。作为一个常年被夜班蹂躏的前急诊医生,她的睡眠质量堪比纸糊的,整夜安眠简直是奢望。
然而,或许是这一天经历的信息量太过爆炸,身心俱疲到了极点,她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摸过手机一看,才早上六点半。白萌萌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骨骼发出愉悦的轻响。上班这么多年,她好像从未体验过如此深沉的、无梦的、醒来后神清气爽的睡眠!以往醒来时那种头昏脑涨、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消失无踪,昨日的疲惫和烦恼仿佛都被这高质量的睡眠洗涤干净,变得无足轻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