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孟林心跳提到嗓子眼。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
兴奋徐钰鸣依赖他;兴奋看见对方除避嫌与沉默外的另一面;兴奋泪珠顺着他仍稚气的脸庞滚到尖细下巴上。
本质来说,孟林大男子主义得到十分满足,尤其凝视面前人婆娑泪眼,他心底腾起异样快感。
成年人对这份窥探之意迟钝。
但是,小婴儿不。
透过被褥,小鸟仅能看见妈妈通红下巴与沾满泪的脸,她费力伸手试图安抚妈妈,可路途颠簸,小鸟长时间睁眼已耗费全部力气,她做不到太多。
印象里,妈妈穿过很长的通道,好多复杂的气味,灯光一盏接一盏,晃晃悠悠的,也不像家里的吊灯。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鸟头埋进妈妈怀里,静静感受比以往都要加快的心跳,昏昏沉沉,小手始终紧紧靠着妈妈瘦弱微鼓的胸腔。
她只要跟妈妈一起。
就什么都不怕了。
“小鸟?小鸟!”
徐钰鸣怕女儿一睡醒不来,站在儿保科外无助呼唤。毕竟未满月的小宝宝不能晃,对大脑发育不好,他只能在孟林回来前轻拍小鸟后背试图安抚。
排号极快。
从挂号到看诊最后得出仅是受惊了的病因,开出退烧脐贴不过两三分钟。
不是那么浓郁的消毒水气息冲淡空气里的紧张,徐钰鸣得知小鸟并无大碍后,僵直手臂缓缓放松,整个人如脱力般骤然后仰在椅背。
他的模样本就不显年龄,更何况顶着头乱糟糟的发,说是孩子的姐姐都有人信。
于此,医生多看了他几眼。
“新生儿发热,本来没大事,是孩子感应到你紧张,所以才会啼哭不止。”
医生推推眼镜,望向档案中特殊性别的记号,将就诊信息上传到数据库。
“至于脸上的热疹,你的孩子本来就白,这种皮肤的小孩最怕热,温度一高就红脸,给孩子少穿点。”
“谢谢您。”
确定小鸟没事,徐钰鸣紧绷的肩膀也垮掉,握住婴孩手指,安抚般摇动。
看着他蓄满泪的眼,医生到嘴边的话吞下去,望向始终沉默的孟林,医嘱后又加几笔,才传输到系统开去药房。
旁观孟林注意到,但他保持沉默。
即便无人将话摆到台面,医生停顿的一瞬里,孟林也能猜出未尽之言。
——自己本身还是没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