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待在医院久了,连带鼻腔呼出来的气都夹杂消毒酒精气。
“于家那边,你必须去。”
徐羽树背靠墙壁,目视前方,似乎觉得自己话语极度可笑,他勾唇:“徐家能撑到现在,看来那些宝贝还没卖完。”
“与我何干。”
“是,你跟本家分家,祸事怎么都烧不到你头顶,但有预知的提前五年明哲保身,这时间未免太暧昧。”
“暧昧。”
“更像刻意。”徐羽树换了说法,他视线落回徐晋枟侧脸,与几年前无差总是在淡漠中透露些许高高在上的傲慢。
“还是说你冷血?想架空徐家并非朝夕,你作贼父那么久当真没半点……”
徐羽树话语委婉:“旖念?”
“小钰父母双亡,恩怨在我答应做他监护人已经消散。”徐晋枟回避问题,男人收起珠串,看样子是想往病房里走。
无论何时,他的背始终笔挺。
短发垂在后脑,简单外衫也能穿出上万元质感,徐羽树认出这件衣服,先前徐钰鸣深夜因发育痛睡不着觉,就是攥着衣角哭累了才睡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说,算是小钰的阿贝贝,眼下在他情绪大起大落时换上……徐晋枟打的什么心,人尽皆知。
病房向来无锁,单人房除外。
一是为了隐私考虑,二是某些特殊场合不方便外界打扰。
徐羽树默默掏出那颗糖,打量好久好久,剥开糖纸的瞬间,耳畔落锁声清晰可闻,门窗自动切换成雾化。
伴随槽牙碾碎奶糖外泄香气,徐羽树听到饱含哭腔的嗔吸。
第25章
◎人间蒸发◎
徐钰鸣茫茫睁眼。
先前他不觉得身体有多难受,等侧身卧床,晕眩混合哽咽翻涌,他不得不撑起胳膊,数次深呼吸堪堪平复。
混乱记忆复位,他疲倦垂出手,梦境混乱,童年是被娇惯坏的梦魇。
徐钰鸣闭眼:“……有事?”
身后翻动纸张声细碎,闻言,轻扣档案的呼声稍顿,随后男人声音温润。
“钰儿。”
“别这么叫我。”
“是,我们宝宝不是小孩子了。”
“徐晋枟,你让我觉得恶心。”
“……”
徐钰鸣无视他略僵的脸,重新背对徐晋枟躺下,被子拉高到肩膀,鼻尖埋入,消毒水味令他安心。
自有儿时记忆起,萦绕在徐钰鸣童年的就是这淡淡鸢尾花气息,不浓、不张扬,稍微忽略就很容易闻不到。即便是在病房,似有似无的存在感比高调宣扬更让人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