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没有注意到弹幕上说的那些话,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力都被一旁突然走过来的雷蒙德给吸引了过去。
其他人在拿了房间钥匙后都离开了,在场的除了旅馆老板外,只有他们三人。
方舒以为雷蒙德这是要找自己算帐了,於是当即便有些害怕地往陆寒渡身后躲了躲,然而雷蒙德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向旅馆老板开口,也要了一间房。
他也要住在这里。
方舒不知道雷蒙德住的到底是几號房,因为那个时候,陆寒渡就已经一把拉著他,从那里离开了。
陆寒渡拉著他的时候很用力,沉著脸,也不跟他说话,看上去似乎在生气。方舒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只觉得他被陆寒渡握住的手腕有点疼,瘪著嘴巴,委屈著小声开口:“老公你弄疼我了……”
方舒不知道陆寒渡有没有听到他的抱怨,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跟他说话,他只感觉对方脚步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握著他的手的力道也减轻了不少。
旅馆房间是双层的,旅馆老板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位於一楼的4號房。
方舒他们一路穿过走廊,走到他们的房间前,破旧房门上掛著“4”的金属门牌,不知道已经在这里掛了多少年,门牌已经生锈,在门上留下棕褐色的痕跡。
確认这就是他们的房间后,陆寒渡便將钥匙插了进去,伸手推开了这扇有些破旧的房门。
房门打开时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隨著大门的敞开,房间內的一切都暴露在他们视线中。
房间內的一切都很老旧,过了十几年,墙上壁纸的纹已经变得暗淡,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脱落。空气中瀰漫著廉价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似乎是用来掩盖房间里的淡淡霉味。
於是进了房间之后,陆寒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窗户打开透气,狂风夹杂著冷冽的水汽涌了进来,很快便將房间的味道驱散得一乾二净。
房间內的一切看著都很糟,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床看著足够大,也足够乾净。没有发现任何污渍,或者是上一个客人留下的毛髮。
陆寒渡很明显的鬆了一口气。
方舒跟在陆寒渡身后进来了,他一进门便好奇地將房间都打量了一遍,然后等他想坐在床边休息一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正对著床的墙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画。
先不说这种小旅馆里面怎么会有这样巨大的一幅油画摆放在客人的房间里,就是这画的內容,也和这间房间格格不入。
画面里的是一位纯洁的圣母,身著一身白色长袍,面容温婉,此时正眼神低垂看向怀里抱著的幼子,浑身都散发著神圣的光辉。
“这幅画……”
明明画的是高洁的圣母,但方舒却总觉得眼前的画面透露著说不出的诡异。
“先別管这个了。”见方舒一直站在那里盯著那幅油画看,陆寒渡出声打断了他,“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去洗澡,不然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