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纷纷起身,往借宿的人家而去。在发现了这些人的奇怪之处后,众人显然已经没有早上那股欢喜劲儿了。
只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戳破事实,只能暂时这样僵持下去。
肃眠伸手揽住连禾的腿弯,试图把他抱起来,又被连禾在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许抱,你拽着我几个小时了,还没抱够?”连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
肃眠揉揉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累了,所以想……”
这种时候越说越错。
连禾踩了他一脚。
肃眠吃痛,不敢说话。
他这么粘着连禾好几个小时,连禾竟然能忍住没有打他已经是奇迹了,他现在还是不去触连禾的霉头了。
肃眠摸了摸鼻尖,不远不近地跟在连禾身后。
连禾走了几步,见肃眠没有跟上来,回头瞥他:“离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
肃眠一愣,立刻明白了连禾话里的含义,乐颠颠地跟了上来。
连禾面上对肃眠依旧不冷不热,但心底却无奈苦笑。
肃眠在他心里的分量看样子真的很重了,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么惯着一个人。
后半夜,城镇里的灯光系数熄灭,整个小岛都陷入了黑暗中。
被染成墨色的海水翻开波澜,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被纳入海水的呼啸声中,微不可查。
后山处,两艘船停靠在港口。
闻人鸢伸了个懒腰,从甲板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双脚就陷入了半人高的草丛中。
船舱内出现数个人影,他们身上的教袍拖地,如同隐入黑影的鬼魅。
异香浓郁,铺天盖地地将夜风送来的海腥味彻底碾压。闻人鸢的脑子昏沉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屏住了呼吸。
他的面前是一道如同利斧劈开的山沟,两侧的山峰高高耸立,三面环绕,将山脚下一块花田包裹其中。
那片花田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盛开,红色的小花似乎在发光,如同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般,溅开在墨绿色的草地里。
地狱里盛开的曼珠沙华大抵也不过如此,步入这里的瞬间,就像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泥沼。那些发光的红色花朵摄人心魄,只肖一眼,就足以将魂魄禁锢在此地,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
闻人鸢定定地盯着花田半晌,突然露出一个笑来:“真不愧是伊湳花,的确足够摄人心魂,我竟然都差点被它们勾住了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