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本来算好时间的,没想到在土地庙耽误了一些时间,只好悻悻笑着赔礼:“以前在天子堂没有地方跑步,今天一下子遇上大山,过于兴奋,就跑远了些,真是对不住呀。”
“好啦,也不是太晚,就不要责怪他了。”
“就是,人家还是个孩子,再说,现在也没耽误事。”
今天镇上的百姓是不会再来吃席的,留下来的人员主要是那些亲戚和出殡的队伍,就算如此,也坐了十二桌。
那个姜大师也还是同唐溪一桌,依然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唐溪以前也见过风水师或是负责丧事的主事,水平也跟这人差不多,不过,没有他会装逼。
师傅说过,尽量避免同行人发生矛盾,唐溪自是不会去戳穿他。
抬棺的八人都是镇上请来的后生,仪仗队却是一群漂亮的小姐姐,穿着红色的裙子,卫家去世的老人79岁,也算是高龄,而且是正常死亡,算是喜丧。
一般只有喜丧的主家才会请仪仗队,喻意着让死者欢欢喜喜上路,没那么孤单。
卫家男主人看到唐溪,将她带到仪仗队的负责人身边,商量着道:“因为我爸的墓地比较远,我是这样安排的,首先你们仪仗队吹弹出镇子,然后由小唐师傅来一曲,你们轮着来,你们仪仗队送到山脚下就行,毕竟你们那么多东西,也不方便带上山,之后就由小唐师傅负责,你们觉得如何?”
仪仗负责人巴不得有人在中间帮他们分担一段,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吹吹打打过去的,反正唐溪吹唢呐也碍不着她们的事,自然没意见。
唐溪是拿钱办事,自然主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田长找到唐溪小声说道:“我们不用陪着出殡,就在山脚下等你。”
“这次真是麻烦你们啦,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这个事等你回来再说,你快去忙吧。”
毕竟要人家四人为了她等一个上午,没有一点表示,唐溪还真过意不去。
姜大师算好出殡的吉时,鞭炮声响起,队伍就出发了,现在不流行哭丧,免得逝者留恋人间。
仪仗队声势浩大,乐声震天,传得远远的,一路上不少百姓观看,后面跟着一大串亲人。
卫家一名青年背着一位老太太,唐溪从他们聊天的话语中得知,这位老太太正是死者的老婆。
老太太本就身子不太好,但还是坚持要送老伴上山,听说两人一直很恩爱,所以就由大孙子背着去。
唐溪以前也见过这样的情形,有些感伤。
“白头携老一生真不容易。”
唐溪也许是被老太太感动,这次吹的唢呐很快进入状态,这份伤感与刚才仪仗队的音乐形成鲜明的反差。
整个丧礼队伍沉静在悲伤中,这就导致了一路有两种鲜明的音乐,正如人生,有喜有悲。
仪仗队送到山脚下就离开了,唐溪走在主家男人身后,姜大师和她走在棺椁前方,唢呐一响,方圆几里的生灵都跟着悲伤起来。
姜大师意味不明地看了唐溪几眼,唐溪的肺活量还是挺大的,一边爬山,还能一边吹唢呐。
卫家男主人对唐溪更是满意几分,墓地并没有在山顶,这座山本就不是很高,不过林中灌木丛不少,而且还有不少树木。
卫家的先辈全葬在这里,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墓碑,专门负责挖墓地的人正在挖土,这个时候,送上山的亲人便可以下山了。
而且还有那个规矩,下山后就得直接离开主家,这也是方田长为何说在山脚下等她的原因。
卫家男主人递给唐溪一个厚厚的利是,“辛苦小唐师傅了,你可以回去了。”
唐溪看着这么一叠厚厚的利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那个姜大师没有为死者念《地藏经》和往生咒。
可师傅交待不可拆同行的台,正在唐溪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叫。
“周华,你乱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