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李长风忽然冲一角落喝道,人影闪动,冲了过去,拎过来两个人。
正是二师兄和老吕,两人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发抖。
二师兄颤颤巍巍道,“大人饶命,我们只是这里雇来的伙计,刚听到有动静,以为是有黄皮子来偷鸡……”
那演技,若不是知道他们身份,连我都骗过了。
一个八品大宗师,他连皇帝都不跪,你们两个死在这里,也算值了。
我连道:“宰了便是,别耽搁时间!”
李长风指了指远处屋子,“去那边,看有没有别人!”
我拔出羊毛剑,喝道:“走!”
剑尖抵住二师兄佝偻的后背,羊毛真气在袖中缠成三股。
若李长风跟来,这三剑会先刺穿他咽喉。
老吕后颈汗渍浸透衣领,在月光下结出盐霜。
二师兄左脚靴跟故意拖地,划出的弧线正是之前的约定——税纹已取。
二师兄大喊,“老子跟你拼……”
……
我回到猪圈,满是冷漠的冲李长风点了点头。
羊毛剑上鲜血滴落。
“只等子时!”
玉溪长老完成不死祭坛阵法的准备,取出了一枚血旗。
“你二人外围护法,重启大阵之时,任何人不得靠近我十丈之内!”
我与李长风来到外围。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中有说不出的紧张。
算计了他这么久,能不能成功,将在半刻之后揭晓。
李长风手中核桃盘得噼啪作响,“江舵主,重启大阵后,东海舵的业务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不喜欢镇武司,也不喜欢不死宗,我只喜欢赚钱!”
“想赚钱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是好事!”
李长风拳头紧握,低声道:“玉溪长老要从东海郡的利润中抽走三成!”
我心中暗忖,这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李长风眼角轻跳,“以前利群长老的惯例是二成!”
我冷漠道:“李堂主,有话直说。”
“重启血祭大阵后,玉溪长老会用半个时辰来恢复功力,那时他最虚弱。”
“你想杀人灭口?”
“不,我只是想咱俩多分点钱。”
“以玉溪性格,会不留后手?”
“他提防的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机会更大。他一死,总坛空缺出两个长老,我上去,你也有机会往前挪一挪。”
李长风猛然用力,手中的官帽核桃,化成了齑粉。
“不搏一次,又怎能甘心?”
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我计划中,玉溪的性命今夜就会留在这里。
在这一点上,我俩的目标一致。
我婆娑着剑柄,装作权衡利弊的样子,没有承诺,也没有拒绝。
月光之下,夜风窸窣作响,吹得树影东倒西歪。
树影扑到李长风脸上,他眼皮跳地像抽搐的税纹。
树枝突然折断。
夜枭刚扑起翅膀,羊毛剑气已贯穿它的左眼——它已经跟了我一晚上。
李长风狠了狠心,“事成之后,三成抽水改两成,每月多分三百两!”
“成交!”
当!当!当!
尘微台的青铜钟开始震颤。
子时已到,又是一月清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