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们会死吗?”
阿绥被云挽紧紧地护住,感受到眼下的危机与身下的巨剧烈颠簸,他绷着小脸小声问,神色俱是不安。
云挽抱紧他,克制住恐慌的心,颤抖的声音满是笃定:“不会,咱们一定不会有事。”
她蜷缩在马车角落,以此减弱马车对自己造成的冲击,透过缎帘云挽快速分析眼下的形势。
若马车冲进深河,她与阿绥皆不会凫水,若岸上无人搭救,必死无疑。
再看了眼车外黄土飞扬的地面,云挽下定决定,迅速将车厢内能的兽皮软垫裹在母子俩身上,争取落地时减少地面对自身的撞击。
做完一切,她低头护住阿绥的头颅,推开厢门脸上闪过决绝,起身便要一跃——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猛烈的骤停,云挽抱着阿绥狠狠地往后倾倒,重重地摔在车壁上。
云挽吃痛。
再回神,发现整个车厢似乎静止了下来,耳边急促的马蹄声与凄厉的马鸣声蓦然消失,一切似乎变得宁静。
空气中传来浓烈的血腥气,这时车厢外传来人声:“属下玄一,救驾来迟!”
玄一?
云挽对玄龙卫有所耳闻,据闻是一支只听命于帝王的死士,按照能力排名,排在首位的便是玄一。
云挽掀开缎帘,映入眼帘的身着黑衣,与暮色融为一体的男子,脸上有所遮挡。
旋即她便注意到落在地上的马首,脖颈处被锋利之器齐齐切断,鲜血喷溅,染红了地面,弥漫在空气,令人隐隐欲呕。
察觉危机解除,阿绥从云挽怀里爬出来,抬头想要往外看。
云挽反射性捂住他的眼睛,别过眼不去看地上的惨烈场面,哑声问:“是陛下安排你来的?”
她盯着玄一手上的剑,布满鲜血,寒芒乍现,显然斩断马首的便是这把剑。
玄一点头:“是,属下一直在暗中跟随,是属下失误,险些中了背后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令两位主子陷入险境。”
在街市上他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探,行径诡异,他追了百米便意识到不对,匆匆原路返回。
发现马车换了路径后玄一提腿追去,花了些时间才赶上将中了药受了刺激的马匹斩首,拦截下即将坠河的马车。
确认他的身份,云挽肩头微塌,高高悬着的心渐渐回落。
她有一瞬间还真怕此人是背后之人买通的杀手,冲着她和阿绥来的。
天色完全黑了,云挽扫了眼周围问:“驾车的小太监呢?”
玄一:“他方才被甩出去了,尚有呼吸,还未死。”
“娘娘!”
远处火光冲天,云挽听到了宫人的声音,看到了骑马赶来的羽林军,将此地团团围住。
宫人见到车上完好无损的的云挽松了口气,“娘娘您没事吧?还有小殿下!”
云挽摇摇头,和阿绥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新的马车。
“先回宫。”她吩咐道。
至于马匹为何发疯?背后是谁设计此事?云挽暂时无暇顾及。
.........
礼部宴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上首的景宣帝面对使臣的恭维,面色始终如一。
他瞧了眼外头的天色,盘算着此刻夫人应当已经回宫,准备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