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也是深浅不一的。
为何?快乐?
又为何?悲伤呢?
这双琉璃水晶一样剔透干净的眼睛中不断溢出滴落的泪水是为他而流。
燕归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酸酸涨涨的,像是满溢的河流,又有一种近乎宏大的敬畏在他心中升起。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檀华流泪。
也是除了母亲之外的第一个人为他流泪的人。
他深深地看着檀华盈满泪水的眼睛,眼泪从眼睫滴落的样子,流水顺着脸颊滑落的样子。
这幅画面就在?这一刻深深扎根于他的生命之中,他的心已经将他目光所能捕捉的一切铭刻于他的心房。
燕归从袖口取出一块洁白的帕子,他却不敢过于靠近,?*? 倾身为檀华轻轻擦拭脸颊冰凉的泪水。
丝绸制成的帕子,触感微凉细腻,一点一点吸掉檀华脸上的眼泪。
他实在?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这时候只?会笨拙地说:“您不要哭,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燕归不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对?公主说,没想到会惹出她的眼泪。
这个世界上不幸的故事数不胜数,永远也讲不完,永远在?发?生着。
他一直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那些故事就像是树木的年轮,一圈一圈刻在?树木的内心上,树木的伤疤也会随着年轮的生长而生长,曾经破裂流血、令人痛苦折磨的伤口会重新弥合,变得浅淡而坚固。
有关于他的故事是一道旧日的伤痕,它们也随着树木的年轮一起生长。
他专心致志为檀华擦拭脸颊的泪痕,看她眼睛中还不断有泪水在?滴落,聚积。
好像是一场绵绵不绝的秋雨。
一路流淌到他的干涸的心脏。
“公主不要哭了,燕归这些年一直都很好。”
檀华说:“你现在?还一直住在?永安巷那里吗?”
燕归说:“有时候我在?宫里值班也就睡在?宫里了,若是时间方便,休沐的时候就会回去?住。”
“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父亲家里。”
其实如果永寿公主不去?永安巷,燕归一般也不会回去?,若是正好没有事情做,他要么是陪伴公主,要么就是等着和公主相伴。
至于父亲的家,燕归很容易想起那个地方。
燕归道:“十四?岁那年我离开了那座府邸,再也没有回去?过,也不打?算回去?。”
“你会离开,是他们对?你不好吗?”
想也知道,一个孩子没有父母保护,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也许有许多的小孩子,就像是一支黑天鹅来到了白天鹅的群中,不同的个体总是容易受到集体的排斥。
燕归父母就算是成了亲,一起写下?了婚书,在?这个儿女?婚嫁要服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二人的婚姻关系也是不被承认的。
他来到家族之中是个尴尬的存在?,恐怕也是一直受到排斥的那一个,很难得到什么平等的对?待。
燕归说:“那算不上什么家,只?是寄住几年,也没什么好不好的,长大?一些就离开了。”
十四?岁也还小着呢。
“然后呢?”
“再后来,过一段时间入宫进入骁龙卫,按部就班,再后来遇见了公主。”
“能遇见公主,我很快乐,假如我曾有过心愿,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燕归脸上带了点微笑?,看上去?有些满足。
檀华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燕归拧了帕子为檀华擦脸。
待檀华面容擦干。
燕归说:“饿了么?”
大?约是心情作用,檀华一点也不觉得饿。
燕归换了个碟子,不要冷了的东西,往锅子里加了点水,咕咚咕咚冒泡。
他再次给檀华夹菜。
第096章 第 96 章
“西南边疆靠近三苗, 偶尔能见一些苗族的男女舞蛇人带着他们的蛇来到集市上表演,他们有时候是几人同?行有时候是一人出行,一人吹笛, 剩下的人和蛇一起舞动?,那些人的蛇通常色彩斑斓有剧毒。”
“苗人豢养的蛇许多是不会?拔毒牙的,因?为他们毒蛇也是他们的护卫。”
“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有些会?说中原的话,大多数都不会?说。”
在中原,其实人们更习惯称呼三苗为南蛮。
檀华也从一些游记和地理志里面看过关于三苗的记录,东南有很多少数民族,苗族内也分为不同?的部落民族, 只是苗族人最多,势力也最大, 所以用多用三苗称呼那片地方?的少数民族。
不同?族别的人也各有各的习俗,有的语言也很不一样。
“那里夏天雨下个不停, 又很热, 像个蒸笼, 冬天的时候会?比中原温暖。”
“那里许多时候只穿一件厚一点的丝绵衣服就足以过冬了, 当地盛产鲜花, 漫山遍野都是, 当年我和母亲住的地方?山里有许许多多的凤仙花,大片大片的红粉色,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