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松开了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意味,将她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轻轻掠到耳后。指腹不经意划过她敏感的耳垂,带着残留的侵略性。
他唇边勾起一点极难察觉的弧度,恢复了那层清贵斯文的表象,声音低沉:
“很好。另外……”他故意将尾音拖长,带着戏谑。
“既然退婚是迟早的事,称呼上的分寸……棠棠也该提前注意些。”
沈知棠心中泛起白眼。
呵,狗男人!
不就是被勒霆深那句老公刺激到了么,在这里暗戳戳地点她。
再说了,她说到底也没叫勒霆深“老公”啊!
沈知棠压下满心槽点,指尖握住门把手。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缝泄进一线外界的光亮。
她第一时间警觉地探头查看四周,确认廊道上暂时无人,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一丝。
她快速回身,那张惯用的、带着无辜讨好表情的小脸立刻切换出来,语速飞快:
“承砚哥哥,你稍微等一会儿再出来……拜托啦?”
话音未落,根本没等对方应允,甚至视线都没敢再瞟向门内那尊煞神的方向。
“啪嗒!”门被迅速合拢。
“棠棠——”
几乎就在房门合拢发出轻响的下一刻,一道含着笑意、却又带着几分其他意味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沈知棠暗道不好,猛地回身,正撞进勒霆深那双深不可测的狐狸眼中。
他不知道在走廊里等了多久。
眉眼间锋利感被唇边那点刻意维持的笑容硬生生压下两分,却依然透着几分淡淡的审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稳稳握着一杯冒着氤氲热气的骨瓷杯。
白衬衫袖口随意挽至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却透着紧绷的爆发力。
最显眼的,是蜿蜒在冷白皮肤下一条暴戾贲张的青筋,如同蛰伏的毒蛇,与他此刻脸上那点稀薄的“亲和”形成强烈的反差。
“胃……好点了?”
他走近一步,声音不大,目光却反复逡巡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神色和颈边可能残留的痕迹。
“医生还在等着。”
他手臂伸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朝她腰后揽来,“不舒服就别逞强,我抱你过去。”
沈知棠不动声色地避过他意图明确的手臂,侧身挡住了那扇紧锁的房门。
“好多了,霆深。”
她压下心中不安,竭力维持平静,“劳烦你特意等在这里......”
她伸出手,想去接那个热气蒸腾的骨瓷杯,试图尽快结束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勒霆深却陡然截断她的动作。他握杯的手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却突然攥住了她伸出的那几根指尖。
那力道并非温情脉脉,而是带着一种惩罚的意味!
修长指节强压着她的指腹,近乎粗暴地引导她去触碰杯壁上滚烫的氤氲白雾!
灼热的气息猛烈扑上冰凉的皮肤,瞬间在指头熏蒸出灼热的痛感。
“好烫——!”
沈知棠指尖应激般蜷缩回勾,倒抽一口凉气挣脱。
有些红艳的唇瓣下意识张开,粉嫩舌尖在惊呼中一闪而过。
勒霆深那双始终紧盯着她的狐狸眼,在这一刹那骤然凝滞!
方才强行堆砌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眼底只剩一片沉暗翻涌的惊涛骇浪。
少女蹙眉呼痛的姿态,被雾气熏蒸的微微发红的纤细手指……
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诱人。
这完全符合他审美深处那点恶劣的兴味点——想摧毁,更想将其圈在掌中彻底掌控!
她是他名义上漂亮、纤弱、楚楚可怜的小未婚妻。
此刻这惊惶无助叫着“好烫”的模样,像极了某些更深处隐秘而灼热的渴求。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视线粘稠地定在那张因受到惊吓、愈发显得娇艳欲滴的面庞上。
某些画面,似乎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