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宣缘的心思全然不在拉帮结派上。
丝乐钟鼓暂歇,宾主尽欢地散去。
两个格外年轻的身影怎么来的、又怎么离开。
王刺史抿一口去年的陈茶,眉头微皱,听着门房回禀,浅浅“嗯”了一声,挥手令他退下。
“那个陈仲因有点意思。”
他下首的长史道:“待人接物,行事老道,不像个二十岁不到的寒门子弟。”
王刺史轻笑一声,道:“这是穆旗奔的福气,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好吃好喝招待着,送走便是。”
长史应了一声,又道:“常峪县令说的那件事。”
王刺史“啧”一声,手中的杯盖落下,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一个王家旁支,既然证据、口供齐全,按律法办事,总问东问西的做什么?”
。
“哥哥。”
阿春见周围没什么人,凑到杜宣缘身边小声问:“那个杀人的女子,是张哥哥口中麻烦你打听的人吗?”
杜宣缘笑道:“想知道?自己打听去。”
阿春闷闷“哦”了一声,又在杜宣缘身旁絮絮叨叨:“西梅镇人,嫁给王家,年前带重病的丈夫求医……我觉得就是张哥哥心心念念的姑娘。”
“光觉得可没用啊。”
阿春自顾自道:“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丈夫,她几个月前分明是那样渴望自己的丈夫好转起来……”
杜宣缘不回话。
阿春又道:“说不准她的丈夫只是旧病复发,旁人误会了呢?”
“你读过《洗冤集录》?”杜宣缘突然打断她的话。
“啊?”阿春一怔,摇摇头,“没读过。”
她连《洗冤集录》是什么都没听说过。
杜宣缘扫了她一眼,道:“我们不做判案的营生。”
阿春愣在原地。
待她回神时,却见杜宣缘已经走远,阿春赶忙追了上去,道:“可哥哥不是答应去打听那位姑娘的近况吗?”
“是啊。”杜宣缘应得干脆。
“明天早起去趟西梅镇,打听打听张承绩的旧青梅,即便当真是那杀夫犯妇,这不是还没有处斩吗?能问问近况。”
阿春这回是彻彻底底愣住,定在原地看着杜宣缘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连自己怎么回到驿站、上床睡觉都不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