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情况紧急,缪意菱倒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她左右环顾,在头脑中迅速构建一条稳妥的逃生路径。
她突然看到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井盖,里面有一丝铁灰色的发丝冒了出来,颜色看起来颇为眼熟。
一个更加眼熟的仿生人下一秒从井盖中钻了出来,发丝凌乱但仪态一丝不苟地,对着祁碉打了个招呼。
祁碉阁下,日安。
萨姆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缪意菱真的很想问问萨姆是怎么做到头发凌乱还沾着可疑液体,但身上的衣服却光鲜整洁的。
走。
缪意菱二话不说,攥住祁碉的手腕,带着她紧跟着萨姆,爬进了那个具有隐身功能的地下井盖中。
缪意菱原本以为这是个伪装成井盖的地下建筑入口,进去却发现,这就是个普通的地下水管道,爬满了暗绿色的青苔和湿漉漉的水痕,弥漫着一种类似于汽油和泥土混合的潮湿腥气。
光冠城中的饮用水都是需要通过特别精华的,下水道的水则只是经过了一层简单的过滤。
不见天日的地下管道中,被污染的毒区水质汇聚在一起,孕育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畸形生物,潜伏在水底安静地生存。
缪意菱收回目光。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她向萨姆抛出了两个问题。
萨姆向她欠了欠身:再走一段,您就知道了。
看祂含糊其辞的样子,缪意菱变得警惕起来,她若有若无地挡在祁碉的身前,准备情况一有不对,就立刻拉着她离开。
萨姆分析出了她的肢体语言背后的不信任,轻轻笑了笑:医生,不必担心,我只是领两位去见一个人。
下水道里的人?
祁碉拉住缪意菱:意医生,我相信萨姆。
你谁都相信。
在心中无奈地说了一句,缪意菱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们跟着萨姆继续向前走,拐进了一处光线更昏暗、通道更狭窄的地下管道支线中。
就是这里。萨姆说着,屈起指关节,在最靠近内侧的墙壁上轻叩三下。
墙面上浮现出了一扇门形状的凸起。
进来吧。
里面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懒洋洋地拖长腔调,在空旷的地下管道中响起轻飘飘的回音。
祁碉一愣:林茵?
萨姆彬彬有理地为祁碉和缪意菱把门推开。
门里放着一张柔软的大床,看起来和外面的环境没什么不一样,地上散落着许多衣服和其他的生活用品。
令缪意菱感到疑惑的是,房间里有些衣服的尺寸明显偏小,像是小孩子穿的,并且看起来十分陈旧了。
又见面了。
林茵坐在一堆衣服中间,大大咧咧地向祁碉挥了挥手。
她的深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身上穿着普通的短袖短裤,神色看起来倒是不错,气色红润,满面笑容。
祁碉慢慢走进门:这里好像是......
林茵收敛了笑容,仔细端详她:你,想起来了?
祁碉摇头: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
林茵说:你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和萨姆一起。
那时候,我还是小流浪儿呢。后来还是你们把我捡回来,我们三个一起在这里住过几年。
你现在住在这里?缪意菱问。
是啊,林茵承认,外面追杀我的人越来越多了,上次我差点被他们得手,要不是萨姆赶过来,我可能已经死了。
虽然说的轻巧,但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我们已经知道关于干扰器的事情了,缪意菱说,联邦军想要你的命,是不是因为你们在研究中发现丘瑞斯正在失控?
祁碉告诉你的?林茵不动声色地问。
是其他人。缪意菱模糊地回答。
林茵耸了耸肩:挺好的,听到这个团队还没有全军覆灭。
那人说的没错,就是因为这个。林茵说,祁碉,你还记得我之前去了一趟地心吗?我其实不是为了出差,而是为了去观察谬丘瑞斯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