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
这是神都？
莫说吴管家他们，就是林寒都难以置信。
什么人？
这是覆灭了大周吗？
要知道将林寒他们几个逼得上天入地都无法逃脱的飞虎卫，神都至少有一千位。
除此之外，还有苍鹰、红雀几支护卫。
莫说寻常人，就是蛟龙到这里都得老老实实的。
什么人？
什么人能将这里砸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如此状态下的神都，断没有追杀他们的能力。
显然，吴管家也注意到这一点。
小舟骤然爬升，推开云层，遥遥飞了出去。
不过，这也仅仅持续了大半天时间，吴管家就收起小舟。
这件事来的路上，林寒已经听胡霖介绍过。
进入大周腹地之后，所有御空的行为，都会受到莫名的压制。
修为越高，压制越重。
六阶层次压制最轻，但是六阶的修为，根本不支持他们在空中待太久。
所以，即便是吴管家，也不得不换了工具。
可惜！
这次落下的城池，已经满是苍凉，除了那些面目狰狞、瞪着红眼、类似人的人，根本没找到其他活物。
深秋的街头，随处可见森森白骨。
莫说野狗，就是乌鸦都没有一只。
情况远比林寒他们初次路过的时候严重的多。
真不知道，神都和云城的博弈，到底在赌什么东西？
这些人难道就不是大周的子民吗？
林寒压下心头的异样，跟着前面的人。
胡霖眼圈都红了一圈，尤其是林寒告诉她，此地如此荒凉的原因之后。
吴管家倒是没有开口，他遥遥在前面开路。
这半天时间，他们已经走完了马车两天的路程，以他们几人的脚力，最多只要两天就会返回云城。
城外的情况不比城内好到哪里去，茫茫的大地，没有任何植物或者动物，有的只是光秃秃的土地，以及风里的黄沙。
路过门口，林寒看见到几位守在门口的侍卫，他们早已化作枯骨，可还是没有放开手中的长枪。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守卫什么。
难道就是这块安城的门匾吗？
林寒微微摇头，脚下并不停留，倒是吴管家悄悄挤到林寒身边。
“林公子，你来过这里吗？”吴管家开口道。
“没来过！吴老有何事赐教吗？”林寒客气了一句。
“没啥事，就是看到林公子，在留意城门，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林公子觉得，这些灾民，逃到云城的能有多少人？”
林寒挤出来一丝笑容：“不足一半吧，任何时候逃荒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路上的人，要比山中的妖怪都要可怕。”
“还有那些妇孺儿童，只要稍有不慎，她们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管家难得睁开了笑眯眯的眼睛：“没想到林公子居然看的如此透彻！”
“你觉得云城该不该救他们？”
“或者说，云城怎么救他们才合适？”
“是不分青红皂白，放开所有资源，供给半个大周用，还是挑选合适的青壮，买他们的命，让他们为云城效力。”
“至于那些没救到人，他们本就该死的，死亡不过是一场归途。”
“但凡心有怨恨的，云城也根本不该救他们，也不可能扭转他们的心思。”
“毕竟，欠他们的不是云城，而是...”吴管家伸手点了点身后。
吴管家声音不小，李寒烟和胡霖他们都有意侧头，即便是脚下步子，都有些向这个位置靠拢。
区本静就更过分，她更是恨不得趴到林寒背上。
这个问题很简单，又很真实。
凭什么？
云城凭什么要救这些人？
如果是为了利益，那么云城更不应该救这么多人，他应该挑着救。
林寒默默看了一眼前方，本就是开阔的官道，现在光秃秃的大地没有其他遮挡，视线可以蔓延出去很远。
他在李寒烟和胡霖诧异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云城不该救，一个都不该救！”
吴管家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哦，林公子怎么说？我记得林公子好像也救了不少人啊。”
“我救人是因为我是只鱼妖，云城救人如果不是为了利益，那就是为了天下！”
“天下纷争一起，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哎，都是普通人受苦啊！”
吴管家头也不回：“哦？你说云城是为了造反？”
“不是为了造反，而是不得不反，即便是吴广龙开始没有这么想，现在也容不得他犹豫了！”
“吴管家，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哎，吴老爷的事情，我一个小管家也不可能知道，但是若是哪一天真的到来，林公子你会怎么选？”
林寒眼角带着一抹笑意：“我在九幽潭做黑鱼神的时候，或者说更早之前，就希望能天下太平。”
“既然现在没太平，去争一个太平似乎也是不错。”
“不过，我到现在领的就是一份乙类护卫的俸禄，要是为天下苍生，这肯定不够！”
“得加钱！”
“哈哈，好说！”吴管家轻松一笑：“其实林公子，你若是想要离开也是可以的。”
“当然这也就是我们几个的胡乱猜测，具体情况，还是只有吴老爷知道。”
“那是自然！”林寒毫不迟疑回答道。
骗鬼呢！
为什么胡霖他们都不问，独独问了自己。
这种事有回头的机会吗？
没有！
绝对没有！
天下就没有造反还要犹犹豫豫的，不对，倒是也有，只不过他们都失败了。
这种事能传递给自己，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间已经达成了共识。
但凡自己说个不字，能不能走完这段路都难说。
只是还有一点，让林寒有点不理解，那就是自己身后这个区本静。
如果说自己能够轻易被灭口，那自己身后这个就绝对不行。
拿着法宝，当做石子砸人得主。
无论她修为如何，这种实力就足以让所有人掂量掂量。
反正，按照林寒的猜测，老龟背后的家族，应该相当了不得。
哎！
上了贼船，想要中途下去，这谈何容易。
当初的想法只是考个秀才，当个小官，凭借自己九幽潭大鱼妖的能力，明辨是非，打理一方土地。
可谁知道，居然这就要揭竿而起了？
真是难绷！
忽然，林寒感觉到胸口有些异常，那个白龟塞到自己怀里的石头，似乎突然动了一下。
连带着，自己的袖子好像也动了一下。
裹着老龟的石头，似乎突然间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