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地锚。
乌豆跨出洞穴,拨开门口杂乱生长的枯草,这里居然是离尧山脚下,靠近驿站的另一边。
铜铃声悠悠作响,鹤的叫声由?近及远,又有人乘云罗车上山了。
乌豆迷茫地站在?原地,不知莫名其妙穿越山洞来到这里的他,现在?该如何是好。
他不敢再回到那个幽黑的洞里去了,绝对不去。
但他该怎么回辟邪殿呢?
也许只能去驿站找离门弟子问问看了。
好在?他还?穿着?辟邪殿的道袍,应该能得到同门的帮助。
乌豆走出树丛,试图辨别辟邪殿的方向,却看到不远处的道路前方站着?个女子,那背影有点像是沧水的大师姐。
女子转过身,她?的确是鹤卿,乌豆喜上眉梢,正要上前打招呼,鹤卿却突然拐进了一旁的树丛。
那边的林子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人,似乎在?等鹤卿的到来?。
乌豆向她?们靠近,想托她?们带自己返回辟邪殿,可当他看清里面?发生的事,他被绒毛覆盖的脸也不禁红了。
只见一位身披狐毛大衣的女子突然现身,将鹤卿拽进林中,压在?了一棵大树上。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手指交缠,举止亲密不已。
鹤卿明明已经有沧水殿主当道侣了,为什么又在?这里和另一个女子拥抱?
乌豆挠了挠头,感到疑惑不解。
难道鹤卿和村长一样,虽然有了妻子,却趁白天偷偷和隔壁村的女人交往?
这个穿狐裘的女子与温柔的白衣殿主截然不同,她?笑得张扬,画着?明艳的妆,也不与鹤卿保持距离,反而动手动脚的,却很难让人讨厌她?的轻浮之举。
但鹤卿的表情却尤为反感,她?是被强迫的。
“她?那么冷,还?是我的身子温暖吧?”
女子的话?音刚落,鹤卿就将她?重?重?推开,捋平了被她?揉皱的衣袍,严肃地问:“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特意瞒着?她?前来?,难道不清楚我寻你所为何事?”
“砚离。”
鹤卿正要发作,对方却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仿佛早有准备。
“别躲着?了,快出来?吧。”
忽然,一头巨大的黑色异兽穿过层林,在?两人面?前现出了身形,
愠怒的表情也在?此?时从鹤卿的脸上消失不见,转为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兴奋。
“岁?真的是你!”
砚离打了一个响指,异兽漆黑的皮毛上徐徐燃起火焰,从胸口直到背部。
炙热的焰影中,它破碎的外表不见了,长出了一身洁白的绒毛,两只犄角坚硬透亮,鬓须昂然有神。
但当火焰的效果褪去,异兽又恢复了真实的模样,焦黑而恐怖。
林中的鸟鸣静止了,但片刻过后,许多鸟儿拍打着?翅膀,飞到了附近的枝头,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
鹤卿的眼眶不由?地湿润了,她?听见它隐忍不发的沙哑低吼,看见它眼中深切的期待,压抑着?心中苦痛,上前想给它一个拥抱。
异兽却在?鹤卿向它靠近时后退了,它看着?张开的怀抱,看着?熟悉之人清澈的目光,低头瞧见了自己丑陋的脚爪。
它一再后退,直至躲到了砚离身后。
也许是为自己的形貌而自卑,岁始终没有回应鹤卿的亲近。
鹤卿慢慢蹲下,抚摸它脚印留下的痕迹,那里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霜,被踩弯的柔嫩细草又立了起来?。
“你看,不论变成什么样子,你脚下总有雪的印记,你永远都是雪麒麟,永远是骄傲的岁。”
听了这话?,黑毛异兽从砚离的衣袖下探出头,偷偷看着?鹤卿。
砚离也安抚地拍了拍它余下的一只角,说道:“你不是等这一刻很久了吗?快去。”
终于,它从砚离的裘衣后钻了出来?,只两步就蹦到了鹤卿面?前,用粉红色的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鹤卿立刻揽住它的粗壮的脖颈,紧紧抱住,又将脸埋进它的毛发里。
她?虽然笑着?,却眼角含泪,“你还?是这么扎人。”
听了她?的话?,岁背上的毛全都软了下去,像被压弯的稻谷,低垂的蓬草,温顺而柔和。
“你受了很多苦吧,没关系,对我来?说你一点都没变。”
岁的耳朵兴奋地摇动着?,它离开鹤卿的怀抱,欢快地绕着?两人跑了一圈,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轻柔地将她?顶了起来?,扛到了背上。
“岁,等等!”鹤卿惊呼着?,胡乱地抓住了它的背毛。
很少有人知道,鹤卿的轻功虽然很好,但她?不怎么会骑马,而麒麟又比普通的马大了许多。
岁才不在?乎鹤卿的反对,它等这一刻太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驮起自己的伙伴。
它回头看了看砚离,似在?寻求同意,而她?笑着?说道:“去吧,你们也很久没一起聊聊了。”
黑毛异兽宽阔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