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懿了然。
“是……小叔他接你回来的吗?”裴延澈隔着茶香升起的丝丝白雾,凝望着她柔淡的轮廓。
或许是他前半生都过得太顺风顺水,从未在谁身上受到过这种挫折,所以才会对她念念不忘。
沈知懿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直接绝了他的念想,回答的无比果断,“对,是他亲自送我回京的。”
裴延澈垂下眼睫,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他早该想到的,即使沈知懿回到京城,他们也无法再回到从前。
在裴翠洋馆同居的那段日子,对她而言是荒诞的时光,对他而言却是最美好的回忆。
裴延澈强行扯出一抹笑意,主动开口询问,“能让我看看宝宝吗?好歹我也算是她的……她的哥哥?”
沈知懿神色微僵。
连裴延澈自己都觉得离谱。
这算什么事啊,直接从爸爸降级成哥哥了!
小初见正在午睡,裴延澈怕打扰到她休息,只隔着帘子远远望了那么一眼,便借故离去。
回到裴家老宅,他发现墙外枯萎的爬山虎又开始发芽,生生不息,轮转不止。
不过这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了,为了弥补公司的亏损,老宅很快也要被变卖掉。
裴南屏已经找人做了房产抵押,只是眼下还把白晴瞒在鼓里罢了。
他默不作声地进门,裴南屏正站在窗边抽烟,见他从外面回来,徐徐地吐出了烟雾,诘问道。
“你是不是去看沈知懿了?”
裴延澈浑身一僵,“你怎么知道?”
“哼,沈知懿回来这件事,顾沿海前天就告诉我了!”裴南屏冷笑,那双充满狡黠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看你自己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全写在脸上了!”
裴延澈眸光暗了暗。
白晴闻言,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手上还沾着洗涤剂的白沫。
裴家已支付不起雇佣保姆的费用,就连小徐都被辞退掉,现在洗衣做饭这种小事都得白晴亲力亲为。
“儿子,你怎么还对这个沈知懿不死心啊!她连孩子都生了,一个破鞋有什么好的……”
“妈,你别再说了!”裴延澈打断了她难听的言论,咬牙道,“我知道,我和知懿不可能了,用不着你来提醒!”
裴南屏叼着烟头,深深吸了一口,“既然你对她这么放不下,又不嫌弃她生养过孩子,那我就帮帮你,成全你这份痴心好了。”
他瞳孔骤然紧缩,“爸,你还想做什么?”
裴南屏没有理他,而是将头转向白晴,脸部藏匿在阴暗的光线里,一抹狞笑意味不明。
“这大半年来,咱们家没有一刻顺心过,也该操办一场喜事,冲冲这煞气了!”
最后一批定下的货物,于今天中午送到懿念铺子里。
她刚把小初见哄睡着,门口便晃进来一个身着夹克服的男人,眼角有道细微的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