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人烟稀少,有点与世隔绝的意思,她在这里自愈了沉疴和伤痛。
如果回到京城,又要面对那些纷扰和纠葛,她怕会再弄得一身遍体鳞伤。
裴松鹤其实也不想走,他能感觉到,沈知懿在这里可以痛痛快快的做回她自己。
他们两人的关系即将破冰,她那颗封冻的心正在一点点被他捂热。
现在启程回京的话,可能又要回到原点。
但为了她的身体,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必须离开!
“知懿,我保证这次回去,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他低声向她承诺道,口吻郑重。
她的仇恨将由他来背负,她只需要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沈知懿就好……
但沈知懿不会再轻易相信他,离席而去,恍若未闻。
裴松鹤眸中划过片刻失落。
扎西巴图瞧在眼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来来来,喝酒!下次再见面又不知什么时候了,今晚喝个痛快!”
许是把愁绪都寄托在了酒里,裴松鹤与扎西分完了那一整壶青稞酒,都喝得半醉半醒,神志不清。
裴松鹤不是没有喝醉过,之前应酬喝多的时候倒头就睡,陈墨总夸他酒品不错。
可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老婆……
于是他晃着修长的身影走上楼,来到沈知懿门口。
看见格桑从房间里出来,眯起那双狭长的眸子问道,“我老婆在里面吗?”
格桑对他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狠狠白了他一眼,“别跟我说话!”
裴松鹤眉心微蹙,脑子有些不清晰,揉着额角问道,“我惹过你吗?”
“知懿姐姐说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格桑冷冷撂下了句,气鼓鼓的走掉。
裴松鹤站在门口寻思了半天,忽然嗤笑,那笑里含着几分自嘲和讥讽。
他掀开沈知懿的门帘,屋内光线昏黄,却没有半丝暖意。
沈知懿果然还没睡,正坐在灯光底下穿着一串玛瑙项链。
离得老远,她已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抬眸,看到裴松鹤正低垂着头站在墙边,俊美的脸藏在阴暗处半隐半现。
她头疼不已,“你怎么又来了,出去!”
裴松鹤没有动,声调却哑了起来,“沈知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有些不解,又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起身往外走,“你不肯走是吧?那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