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何意?”顾青眉头蹙得更紧,看了几眼崔景湛,又细细打量马鸿飞,面带不解。
一旁的于轩闻言,不顾身前的禁军阻拦,险些破口大骂:“崔司使,你怎能血口喷人?马鸿飞此言,前因后果十分详细,他本无心害人。虽有过错,也不是什么大罪。”
崔景湛连正眼都未瞧上于轩一眼,只是收好手中的信纸,坐在椅中,闭目养神。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头,无人敢言语。
一盏茶的工夫后,白兰被带了来。
不知为何,她瞧见一身血污,面色惨白的马鸿飞,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草草看了几眼,便低下头,不再言语,一如先前。
顾青狐疑地挑起眉头,马鸿飞分明十分在意白兰,难道白兰并无意于马鸿飞?
可她又愿意替他铤而走险。
顾青迟疑之际,崔景湛睁开眼,懒洋洋问道:“白兰,他都招了。他说他寻你助他,在他的酒里头加明矾,是你不小心加错了,可有此事?”
白兰瞥了眼马鸿飞,胸口起伏得厉害,良久,她咬紧牙关,似是下定了决心,伏倒在地:“回司使大人,是奴婢一不小心,弄错了酒壶。但奴婢只想助同乡一臂之力,并无害人之心。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白兰,是我对不住你,将你牵连进来……”马鸿飞闻言,眸色不再迷离,反倒满是怜惜之意。
听了这话,尚酝局上下无一不松了口气。于轩在沈怀瑾耳侧小声嘀咕:“好了,好了,误会,误会!”
顾青心里头更是五味杂陈,如此看来,当真是一场误会。
可崔景湛为何说是谎话?他是狠戾不假,难道还能空口白牙平白污人清白?
顾青面露忐忑,望向崔景湛。
果然,崔景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惋惜地看向白兰:“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你究竟看上他何处?还是说,你担心你的秘密被人发现,会被逐出宫去?”
白兰闻言,肩膀微微发起抖来,几息后,她颤抖着回话:“奴婢,奴婢不知大人在,在说什么。”
“给本使往死里打。”崔景湛陡然转身,死盯着马鸿飞大声道。顷刻间,他好似变了个人,从耐心玩弄老鼠的猫,摇身一变,如虎豹豺狼,亮出利爪,直戳猎物喉头。
一旁的禁军得令,立马围上前来,对着地上的马鸿飞拳打脚踢。
“你住手,崔景湛,这是尚酝局,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他已经招认了!”沈怀瑾要冲上前拦住禁军,无奈于轩死死拉住了他。
一旁的禁军拔出配剑,拦在他身前。后头的酿酒工有的吓得捂住双目双耳,有的想要出头,都被禁军用马鞭抽了回去。
一时间,叫喊吃痛声此起彼伏,平日祥和安宁的酿酒工居所,眼下堪比另一个皇城司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