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他就要走了。傅清瑜微愣,抿下唇,“好。”
这样的眼神,赵孟殊觉得似曾相识。
傅清瑜直起身,想要下床送他,他抬手轻轻按住她削薄的肩膀,“不用,你躺床上歇着。”
“先走一步。”他很利落转身,身形修长挺拔,走到卧室门口,微微侧脸。
傅清瑜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赵孟殊收回视线,敛眸,声线没有波澜,“都是我不好,提前送走了护工,要不要我今晚留下来陪护?”
傅清瑜心底泛起波澜,“董事长觉得呢?”
她没有自己下决定,把问题又抛给他。
赵孟殊瞥她一眼,“我睡在陪护室。”
傅清瑜心底松口气,起身,“那我帮你铺床。”
“不用。”赵孟殊拦住她,掌心拢住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只停了一瞬,又轻轻收回手,“你病着,我来收拾。”
他似乎不怎么愿意劳烦她,只微微颔首,拎起西装,转身走出内室。
傅清瑜静静望着他背影,轻轻眨了下眼,眼眶微微发涩。
傅清瑜意料之内失眠,她拿出笔电办公。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听筒里,向辞熙声音低沉,“我在病房外。”
傅清瑜不关心他是如何得到她的病房位置,声音很轻而淡漠,“梁教授还需要你的照顾,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我的母亲已经好多了,医生说,再过半个月她就会醒来。”顿了顿,他声音微涩,还是沉静的语调,“傅小姐,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没有什么表示,实在于心难安。”
“我相信你日后一定可以大有所为,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再来报答我,也不迟。”
向辞熙沉默了,片刻后,他有些自嘲道:“傅小姐似乎很厌恶我。”
傅清瑜声线温柔一些,“没有厌恶,只是我不想误人误己。”
不等他回复,她挂了电话,思索片刻,起身下床。
向辞熙在病房外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扇掩闭的门。
他目光幽深,缓缓移开步子,转身离开。
.
一墙之隔,赵孟殊将隔壁所有的声音都听入耳中,他面色不变,翻看文件的速度徐徐慢了下来。
凝神的时候,内门缓缓打开。
室内狭小,光线明亮,透过过于璀璨的光,赵孟殊看见站在门线外的人影,一只纤细的手还轻轻扶着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合上文件,起身。
他并没有睡觉,选择跟傅清瑜相同的睡前活动——处理工作,所以依旧衣衫整洁,只身上带着一点浅淡的沐浴露味道,显示他已经沐浴洗漱过。
夜色深沉,他眉眼清隽,声音克制冷静,“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看他的神色,明明已经猜到她的来意,却明知故问,故作关心。
傅清瑜没有回答,视线落在内室。
“怎么还没睡,是床不舒服吗?”
陪护室不止比病房不知差得多,床很简陋,窄窄的宽度,硬质的被褥,委委屈屈靠着墙,一间屋子里窗户都没有,唯一通风的地方是她手心扶住的门。
她看了眼过度明亮的照明灯,很刺眼。
“有工作要处理。”赵孟殊并不觉得居住条件有多差,前一夜他整晚没睡,倚在软榻上看了一晚上文件,依旧觉得不错。
他望向傅清瑜。
她似乎是刚从床上起来,穿得单薄,薄薄一层亚麻睡裙,头发柔顺披在腰际,眼眸明润,不见疲惫。
“傅总有工作要跟我谈?”
傅清瑜说:“也不算工作。”
赵孟殊顺理成章认为她想跟他聊x集团的事情。
这是她的私人投资,明面上讲,不算工作。
“那就屈就傅总坐在床上。”
陪护房的供暖比不得外面,赵孟殊伸展开叠放得整齐的被子,盖在她腿上。
他自己随意找了个板凳坐下,抬眸看着她,目光黑沉沉的,“傅总要谈什么?”
傅清瑜没有急着说,垂眸静静看着他,室内寂静,只有空气徐徐在彼此间流动。
赵孟殊敛眸,主动提起,“是想说x集团的事情吗?”他慢条斯理道:“跟你想的原因差不多,我当初收购它的原因就是——”
傅清瑜缓声开口,“我不想知道原因。”
赵孟殊勾了勾唇,似有讥讽,“不想知道原因?是因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所以再也不上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