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副业。”傅清瑜不怎么喜欢向别人讲述自己的过去,她厌恶被别人怜悯,更厌恶别人同情的目光。
好在,赵孟殊也没有继续问,只是点到为止,他缓身坐在傅清瑜身侧,伸手自然搂住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端着咖啡,嗓音温和,“谢谢太太的咖啡。”
傅清瑜腰背僵了片刻,垂下眼睛,不去看他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赵孟殊的呼吸却靠过来,沉冷而具有压迫性,隐隐透着初雪的清冽。
她被迫抬起眼睛看他,望见他深不可测的眼底,幽深而漆黑,他有一双极为漂亮精致的眼睛,但眼底的光芒却着实不让人喜欢,太过深邃太过摄人心魄。
他吻上来的时候,傅清瑜轻轻阖上眼睛,赵孟殊喜欢自己掌控节奏,她便配合着他,但也难免分神。
她想起自己的初吻。
她被他抱在书案上,俯身亲吻,门外还有宋筱竹的叮嘱保姆过来送药的声音,她的心绷得紧极了,却又觉得刺激。
瞧,你那个放在心尖尖的冰清玉洁的儿子,就这么被我玷污了。
傅清瑜是在针织衫被掀开时回神的,凉凉的冷意扫过小腹,不似冷风倒似某人冷冽的眼神。
她猛然睁开眼,伸手按住他的手,此刻,他的手贴在柔白平坦的小腹,马甲线线条清晰。
“老公,要吃饭的。”
赵孟殊起身,收回过分冷淡的视线,清淡瞥她一眼。
他垂眸望她,居高临下的姿态。
“刚刚在想什么?”
傅清瑜没有回答,立刻拉住他的手,趁着他脚步顿住那一刻,踮脚直腰勾住他脖颈吻上去。
这次不配合的变成赵孟殊。
傅清瑜启唇慢慢描摹他薄润的唇瓣,耐心诱引他跟她唇齿纠缠,过了片刻,他呼吸顿住,手掌却陡然贴上她纤薄的背脊,手臂青筋明晰。
傅清瑜知道他这是原谅刚刚她的走神了,便停住,移开濡湿的唇,轻声慢语道:“老公,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走神吗?因为你不爱我——”她伸指点了点他胸膛处心口的位置,心弦绷得很紧,语气却轻松,“这种事情讲究情意相通做起来才有意思,你根本对我没用情,只是模式化亲亲我,我怎么会动情呢?只会觉得你敷衍我,你敷衍我,我当然想走神啦。”
赵孟殊微微眯了眯眼,垂眸凝视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嗓音已经沉下去,“你说我不爱你,你就爱我了?你就没有敷衍我?”
“当然没有。”
“如何证明?”
傅清瑜垫脚将唇瓣轻轻印在他喉结,仰眸,“老公,如果我不爱你,我一直在敷衍你,你为什么会动情呢?”她伸手按住心口,“瞧,你的心跳得很快,如果我没有真心,你怎么会心跳加速吗?难道仅仅只有我的敷衍,你也会有这么大反应?”
傅清瑜本以为这样可以哄好赵孟殊。
赵孟殊却轻轻推开她紧贴着他的柔软身体,淡淡道:“你自己吃饭。”
傅清瑜看着他大步离开,眼神中的不可置信在他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才变成平静如水。
她缓缓坐回沙发上,端起咖啡杯,继续享用那一杯剩下的咖啡。
抬起白皙而骨感的手腕,看向腕表。
分针走到25,傅清瑜决定再过十分钟去哄他。
佣人们将丰富琳琅的早餐摆到餐厅里。
两种早餐泾渭分明摆放在大理石餐桌两端。
一边是一碟虾饺、一碟酱菜、一碟蟹黄包、还有一壶熬的很浓的生滚螃蟹粥。
另一边是全麦面包、沙拉、培根以及燕麦酸奶。
傅清瑜望了片刻,记起赵孟殊对螃蟹过敏,于是缓缓在虾饺那边坐下。
在刚要拿起筷子吃饭时,有位佣人忽然出声,“夫人,您不跟先生一起吃饭吗?先生等您很久了,他本来七点钟之前就必须要吃饭的,为您,他耽误许多时间。”
傅清瑜慢慢舀粥,懒散道:“怎么,你为你的先生鸣不平?”
她抬起眼睛,望见佣人的脸色微微发白。
眼前是个清秀的姑娘,在一水儿的白人中是罕见的华裔,听管家介绍,她是来伦敦大学的高材生,特意来勤工俭学的。
女孩儿微微抬起下巴,不避不闪看着傅清瑜,“我不敢这样讲,只是觉得,夫妻之间该相互尊重,既然先生等了您,您也应该等他,不然就会辜负先生的一片真心。”
傅清瑜好整以暇看着她,“你说夫妻之间该相互尊重,我觉得雇主和员工之间也该相互尊重,你刚刚的话可没有半分给予我应有的尊重,这位小姐,你既然自己都约束不了自己,为什么跑来约束我?难道我看上去是个好人?还是因为你觉得我在这里家里没有地位,连开除一个佣人的权利都没有?”
女孩儿脸色已经微微涨红,含着泪望二楼看过去,傅清瑜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想等着赵孟殊英雄救美拯救她。
傅清瑜微笑着叹息,可真是个天真的傻姑娘,一看就没有受过什么磋磨,若是当年的她,可不会抱希望男主人身上,只会可怜兮兮俯下身体跟女主人道歉解释,以求谅解。
傅清瑜抬了抬手,叫来管家,“给这位姑娘办理离职手续。”她慢悠悠道:“既然有一身傲骨,就不要做人家的佣人,姑娘,回学校好好学习,别被这件事干扰心神。”
处理一位多嘴的小姑娘不过是抬手的事情,餐厅彻底寂静下来,不过才过了八分钟,傅清瑜又耐心等了两分钟,端着属于赵孟殊的那份餐盘上楼。
书房门半开着,赵孟殊坐在办公椅上办公,眼眸轻垂,专注清冷的模样,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
傅清瑜轻轻敲门,在他抬眼那刻,偏头朝他笑,“老公,下楼吃饭吧,你不想下楼也没关系,我给你端上来了。”
她的笑容非常柔和妩媚,哪里像刚刚在楼下杀伐果断的样子?
将餐盘放在黑桃乌木办公桌上,傅清瑜有条不紊道:“刚刚我开除了一个小姑娘,倒不是因为她说我,而是因为她喜欢你。”
赵孟殊眸色微顿,执起刀叉,“难得,太太还有吃醋的时候。”
“我当然吃醋,因为我爱你。”她的甜言蜜语像不要钱似的,“我从初见就开始喜欢你了,陆望秋将你介绍给我,他说你可以帮我实现我的夙愿,我准备很久,心底一直惴惴不安,但看到你的那一刻,所有的惴惴不安都消失了。”
赵孟殊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