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戒酒多时了。”
赵策嗤笑:“真是无趣。”
赵诚也不恼,只是憨憨一笑。赵策问:“大宗正就没说什么?”
赵诚摇头。
他已经不再按照自己的方式思考了,要是从前赵策问这话,他根本不会多想。
只能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确实复杂。
九月一过,北方加急军务,辽军骑兵南下扣边。
先锋将领康渤将一股八百骑兵全歼。
这战报来的非常突然,赵诚看的眼皮直跳。
康渤这个不要命的玩意儿!
赵策看了战报第一时间升康渤为前军的前锋主将,赐宣威使。赵宋复杂的官名、派遣和荣誉的叫法,赵诚也分不清,他只知道康渤用命搏来了前程。
燕城一带,在河北山中,是宋人最后的屏障,一旦守不住,骑兵南下,中原平阔之地,就很难挡得住骑兵了。
战事一触即发,两日后吕顺的战报新来,辽金合兵,分别自大同府和燕山山脉出来,初步了解大约有四十万人。
当晚相公们一晚上都在殿内议政,后勤,辎重,人员调配,行军总管人选……
桩桩件件,需要一一讨论定下。
赵诚一夜未归,只让人给家里带了话。
当晚定下的政策,赵敬同批的几人分别派往青州、淄州等地方协助地方知州守城,并抚恤军中。
等天微微泛起幽暗蓝光的时候,已经是破晓黎明了。
赵策最后回头看他说:“若甫,带着朕的旨意,去宣抚吕顺等主将,你能胜任吗?”
赵诚抱拳垂首:“必不辱命。”
他等于去做政委。
赵策因为一整夜未睡,两眼亮的吓人,盯着他说:“务必替朕,将北方收拾妥当。替朕好好看住燕城。”
此时燕城,还是大辽的国都。
赵诚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是。臣遵旨。”
汪伯言眼神微闪,其他人看着赵诚,不知作何感想,可能也有惋惜吧。
毕竟没有储君替君王外巡的前例,就算当年先帝亲征,当年的官家住东宫,而守汴京城。
天一亮,所有人退出来,各司其职。
赵诚大清早回来,见了杜从宜就说;“我要北上了,协助前军总管吕顺,协调地方和军中。其实就是政委。”
杜从宜睡眼朦胧,直接光着脚站在地上,有些慌张问:“有危险吗?”
赵诚抱着她站在自己脚上,哄她:“没有,我在中军,做的是后勤工作。我不是武将,不上前线。”
杜从宜:“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赵诚:“不用带什么,让来安收拾吧。我明日出发。等会儿和我一起去正院,和他们说一声。”
杜从宜回身穿了衣服,一遍思考问:“怎么会突然派你出去?”
“我是中军官家身边的亲兵,算是替官家出巡。”
杜从宜点点头,按说他的危险性确实不大。
“地图完成的差不多了,你到时候带着吧。还有,我画的所有机械的图纸。”
赵诚蹲下身替她穿鞋,笑着问:“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从哪学来的机械?”
她笑起来:“我外公,是做机械起家的。你可能还听过他的名字。我从小就会画图纸。”
赵诚:“那我就带着吧。”
杜从宜问:“那我还能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只做你喜欢的。”
杜从宜听的叹气;“其实,我最近收到非常非常多的请帖,我都一律不看。总觉得我的专业一无用处。”
赵诚摸摸她的脸,被她瞪了眼,刚摸过脚,又来摸她的脸。
简直找骂。
他只是笑,也不争辩。
午饭前两人去了趟正院,老夫人见两人来,就知道有事,回头和邬嬷嬷说:“快去加菜,他们两一起吃。”
赵诚坐在她旁边问:“天冷了,您冷不冷?”
她笑着摇头:“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