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崖顿时无语。
投靠元军是可以,关键是现在连信使都派不出去啊,可他还是不死心,当即道,“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趁现在朱亮祖的主力未到,先派一批哨骑突围求援。”
“敌军的骑兵可是有三四千,咱们的哨骑要是突不出去呢?”刘旻化又问道。
“那就坚守到晚上,趁着夜里天黑,派人悬筐出城,分散突围,总能跑出去几个。”孙德崖闭着眼睛绝望道。
没过一会,城里就做好了准备。
天长县城是夯土城墙,只有六米高,因为周围没有大型水源,这里也没有护城河,不过倒是有一条壕沟,上午巳时初,东门的吊桥放下,看守东门的周德兴还以为对方是要出城迎战,连忙叫手下骑兵准备。
结果下一刻,却从城门处跑出来一群妇孺老弱,哭哭啼啼你推我搡的被一群士卒赶出城来。
这些女人刚一出城,城头守军就逼着她们向四面乱跑,谁敢留在城下不走,就放箭射死谁,于是女人们就开始哭喊着的乱跑,趁着这些妇孺的掩护,东城门也再次关上,吊桥也被重新拉了起来,周德兴顿时就看傻了眼。
怎么办?直接把这些妇孺老弱都杀了?那肯定不行!可万一里面混了孙德崖的探子呢?不管这些人,不就让他们走了吗?
想到此处,周德兴顿时一个头俩大,连忙大喊道,“围住她们,一个也不能放跑,快去找指挥要支援!不许乱杀人!”
八百多个骑兵顿时闻声而动,四处去抓那些被赶出城的女人和孩子,郑用闻讯也连忙调了两个连四百骑赶到东门支援,戚祥那边同样出了两个连支援,南北西三个方向的兵力顿时稀疏了起来。
正当骑兵一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东门时,西门的城门突然打开,有十多个哨骑立刻从城内蜂拥而出,不要命的向着四面八方突围,这一下顿时让郑用和戚祥措手不及,连忙派人去围堵那些哨骑。
城西南北三面的兵力再次降低,趁此机会,南北两个城门也突然打开,又放出十多名哨骑,向着南北两面突围而去
这一下孙德崖算是把手中的哨骑掏干了,不是说再也没有骑兵,而是仅剩的几十名甲骑全是他的亲兵,那是到了最后不得已之时,用来护送他逃命用的,他可不舍得全都扔出去用来送信。
却说孙德崖这一手多波次饱和式突围,顿时搞得郑用措手不及,他们倒是提前猜测到孙德崖可能会派信使找元军求援,可也没想到会用这种手段突围。
好在圣武军这边的骑兵训练有素,组织度也高,当郑用发现孙德崖在有意调虎离山后,下令各营以连排为单位,始终在各门留下一个连看守,其他部队以排班为单位,分散追击围堵那些信使,很快就把人又全都抓了过来。
最开始放出来的一千多老弱妇孺,也全都被堵了回来,围堵这些妇孺的时候,真有人想趁乱逃跑突围,结果发现却是男扮女装的士卒,还在他们身上搜出了求援信,足足有二十多份,如此说来,这第一波妇孺也不全是假的,还真有信使混在里面.
郑用直呼好家伙,这孙德崖为了突围求援也是让手下的士卒拼了,什么损招都想出来了。
没过多久,那些骑马的哨骑信使也全被抓住,一个也没跑掉,郑用眼下毕竟有三个营的骑兵在手,这要是都能让孙德崖派人突围出去,那他也不用当什么指挥使了。
不过有一说一,要是孙德崖的骑兵再多一点,多分几个批次突围,说不定还真会有漏网之鱼逃出去的,可惜没有如果,他要是养得起那么多骑兵,也不会一直守着天长不往外打了.
郑用更是杀人诛心,缴获了三十多匹马不说,还将截获的求援信绑在箭上,一封不少的又射回了城里,这一下直接把孙德崖和刘旻化整破防了。
“大帅,现在怎么办,60封求援信一封不少,全被他们射回来了”
孙德崖面如死灰,冷冷道,“敌军骑兵太多,白天也别想着突围了,布置守城吧,等到天黑再派人悬筐出城,先把城守住了再说,就算真有元军愿意出兵来救咱们,也得要咱们自己守得住才行。”
“是这个理。”刘旻化顿时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打算先防守城池,再找机会派信使突围求援,只是他们想得很好,可到了下午,看到朱亮祖带着上万主力赶到城下,张虎子也押着俞时良部的数千俘虏,一路从石梁站赶过来后,两人的脸色就再次难看了起来。
难看的不是俞时良部被他们生俘,而是朱亮祖居然让投降的赵悫、韩常等人,带着几千俘虏到城下喊话,无非是要城内守军投降,投降都能活命那一套。
赵悫、韩常几人还专门去策反孙德崖麾下那些非定远籍的将领,跟他们说孙德崖和俞时良都是骗他们的,还讲了孙德崖和俞时良当初在定远做的丑事,跟他们说只要投降就能受到重用,定远的事与他们那些非定远籍的军官无关。
这一下顿时挑起了定远籍和非定远籍将领的互相猜疑。
朱亮祖还有一手更绝的,又派人去城下对那些定远籍的将领喊话,只要他们能活捉孙德崖,就可以免除死罪,朱亮祖还能举荐他当团指挥使,机会只有一个,要是下手晚了可就没了。
这一下孙德崖连定远籍的军官也信不过了,见谁都好像是要捉自己一般.
下午傍晚之时,夜里的突围计划还没敲定,孙德崖就一脸警惕的直勾勾盯着刘旻化,仿佛此人马上就要背叛偷袭他一般。
刘旻化顿时苦笑道,“大帅,我从起事之初就跟着你,就算别人都弃你而去,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孙德崖面无表情道,“你当然不会弃我而去,你还想捉我立功,好去换个团指挥使的官位,是吧。”
刘旻化立刻惊慌争辩道,“这怎么可能,我和大帅朝夕相处,难道大帅还信不过我?我的家小可还都控制在大帅的亲兵手里,我若背叛,难道不要妻儿老小了吗,大帅你可不要糊涂啊,莫中朱亮祖的诡计,这是他们的离间计啊。”
孙德崖却不紧不慢的说,“妻儿老小算是什么东西,妻子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只要你活着出去,再求个官位,难道还怕无后吗?
“你刚才说我糊涂,可我却记得清楚,当初我决定要火并鲁定时,你可是一直不愿做的,还劝我不要闹大,大不了跟郭子兴一样投了鲁锦,人家兵多势大,也不算吃亏,说,你是不是早就想跑了?”
刘旻化一脸震惊,无语道,“大帅,你简直是疯了,怎能如此想我?”
“哼哼,为何不能?”孙德崖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周围立刻有他的亲兵甲士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人挟持着刘旻化的妻儿。
“旻化,别动,不然你的妻儿可就没了。”孙德崖状如疯魔一般冷声说道。
“相公!”刘旻化的身后,他的妻子张氏也抱着孩子哭喊起来。
刘旻化见状顿时大怒,“孙德崖,你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