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都纷纷在东宫的观景台下跪了下来,都回想起来帝君那句,一起来东宫同乐,少了她们,差点意思,莫非帝君准我们前来,就是为了众人跪拜皇后娘娘么,口中呼着:“恭祝年年生辰愉快,盛宠六宫,百年不衰!”
“恭祝娘娘生辰愉快,盛宠六宫,百年不衰!..”
“恭祝娘娘生辰愉快,盛宠六宫,百年不衰!”
呼声不绝于耳。
浓烈的仪式感,如催泪的药,令观景台上的洛长安眼眶发涩。
洛长安看着手中的钥匙,她的宫灯,她的长春宫,复得了,她百感交集,把自己哭成个泪人,她轻声道:“如何为了我的生辰,去劳碌百姓全熄了灯火。教我如何是好呢。说了不可为我做出格的事情了。”
帝千傲见她哭红了眼睛,便笑道:“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史官往册子上记朕的德行好看。都是为了面子!给百姓做个榜样,以身作则不弃糟糠。还给你宫灯,阵仗大了些,全城老百姓盯着朕,往后再不摘下了。”
洛长安破涕为笑,到底摸了摸他脸,“被你娘打了,还一点记性不长。”
帝千傲皱皱鼻子,“挨打了,也不耽误我疼媳妇儿。她在看着呢!今儿所有人都看着呢,这灯,就是朕的立场!”
太后于坤宁宫内看着东宫顶上的宫灯,竟释然地笑了,“筱月,走吧,出宫去了。哀家连夜就搬出宫去吧。帝君留宫妃一夜,只怕是为了让宫妃去跪长安罢了。明儿傲儿定有动作。不管咯,老了,管不了咯。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帝筱月说道:“母后,你可以随我去我家住去。但丑话说前头,你若是插手我和卫离的事儿,往卫离屋里塞女人,我也和您来个三拜断绝。”
太后立时怒了,“你们兄妹两个,都嫌弃哀家!我傻吗,我给女婿塞女人,我难为我女儿?”
帝筱月就指指太后的额心,“你瞧,自己的闺女你就知道心疼。把长安当成与我一样,不就好了。当成女儿对待,不就是了。明显的,我弟为了她能舍了命。她为我弟,也是个不要身价性命,我可听说假和离那阵,人家长安顶着世俗压力等了你儿子二十几天。人家两个根本拆不散的。您忙活到最后,被扫地出门,唉,丢人。”
太后被女儿一语惊醒,“是了。唉。”
帝筱月叹口气,“好赖您捏了两条命,不是亲手所为,但您睁一眼闭一眼。永乐儿,梅官。您这辈子永远要看长安的眉眼高低了。只先冷冷吧。我觉得长安心善,逢年过节的不能不来看望你。天长日久,洗心革面,从来不晚呢。”
太后忽而想起一事,“帝君说有邪教要拿哀家那未出世的孙儿做文章。什么天煞孤星,乱世妖孽?哀家的孙儿孙女儿,怎么可能是妖孽,一定是个小可爱。这邪教是什么玩意儿?哀家得让人查查!”
帝筱月倏地笑了,“对,保持!您的心思就该对外!我弟让你对付邪教,真是妙极!您手底下那些眼线可算是不用再盯着帝君小两口的私生活了。去盯着坏人吧!quot
“你这丫头!”太后斥道:“哀家被你们彻底妖魔化了!”
帝筱月说:quot这邪教不过是朝廷给他们的定性,实际我听卫离说了一嘴,说是朝廷重犯伙同西域善用剧毒的贼子散播谣言,起了个好名,叫西冥,跟东冥对着干。神出鬼没的,意在让民心不稳。长安肚子里的小东西出生那日,必有大乱。不过,您老就别操心了。我弟有的是主意。秋颜带队平乱地。只是对方善用毒,麻烦。”
“比沧淼还善用毒?”太后不信,“我不觉得。沧淼多会啊。”
帝筱月耸肩,“这我可不知道。又没弄个擂台比试一下。”
母女俩聊着,浩荡的仪仗队就出了宣武门。太后自窗口回望这座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宫,还有自己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的宫灯,那自己曾大度的恭祝过多人得到了的宫灯,她竟吐了口气,也觉得外面空气新鲜,闭目养神时,先皇与吴太妃在她屋里用黄梅戏嬉闹的情景还在眼前。都过去了。过去了。
傲儿,比他爹强。长安,比哀家幸运。女人,宫。
当万家烛火又缓缓地复明之后,突然,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满城燃起了烟花,夜空中瞬时间有五彩斑斓大球重叠在一起,好生绚烂。
帝千傲将洛长安拥在怀里,将眸子一凝,轻声道:“媳妇儿,告诉朕一句实话,这些妾,让你如意吗?纵然百官为朕卖命!朕就问你一句实话,如意吗?”
洛长安生怕他为她做什么出格的事,马上认真道:“她们都跪我,独我最大。如意得很呢。我已经冠宠六宫,我还求什么呢?”
“求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帝千傲轻笑。
“不,我喜爱众人跪我。我喜爱立于权力至高点。”洛长安抚摸着怀着的小雄狮犬,垂下眸子掩去满眼红意,“满月啊满月,我的满月都受人跪拜呢。有此景儿,谁稀罕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呢?”
帝千傲见她紧闭心门,生恐给他惹下麻烦,便抿了抿唇,爱开玩笑:“好。回龙寝吧。她怀里的茶暖差不多了。朕回去先下个火,然后,搂着你睡觉。”
洛长安身子一僵,下火,青蛮。
第440章 玫瑰茉莉
洛长安小脸爬上几分不悦,少见的严肃地注视着他,说道:“本宫。”
帝千傲见她拿出象征正妻凤权的本宫二字,不由心中一懔,倾了身子,“朕不过玩笑罢了。夫妻之间,言语里多个她,情趣。”
“今儿你爱开玩笑。来时撵上就在不断开玩笑。初潮、掐尖。七十二个,两个月完事。当时没理你。”洛长安紧了紧手,她压着火,“看我和众妾和睦,觉得我过得好,惹我啊?”
“还是皇后懂朕。每日皇后处理家事,外面也收养了不少孤儿,办了不少私塾,称职,贤惠。而,私下里,假的很,无趣至极!”帝千傲目光深深锁着她,一个月了。皇后如断了七情六欲,看得他...心急,“惹你,行不行啊?”
“行。”
“嗯。那朕继续。夜长着呢。”帝千傲将手指勾在她领口的衣线,拇指腹摩挲着她的纽扣,“你说朕能不能惹急了你,让你放下大度,像个小可怜似的哭鼻子?”
“不能。”洛长安叹口气,“本宫不让。”
帝千傲靠着凭栏,“那,回房?青蛮怀里茶已暖。”
洛长安连日来的平静险些被打破了,差点使着小性子要他把青蛮从屋里轰出去,到底本着我是国母我度量大的准绳克制住了,只依着雕栏,恹恹道:“还想看会儿烟花。”
“白泽明儿一早就去北地守边疆了为期二年。您们姐弟俩为朕卖命,朕都搁在心里了。”帝千傲伸展了手臂,如伸懒腰,而后背靠着雕栏,斜着凝视着妻子,“念此。陪你再看会儿烟花也好。龙寝小妾的怀里暖茶,迟些饮。”
洛长安心中揪着,她将满月放在地上,而后便看烟花,看雪景,看桂花被风吹落,看七十二妃将她院子里的积雪踩满了脚印,乱糟糟的成了一地泥水。攥紧的手,护甲硌疼了手心的皮肉。我的东宫,我的雪,我的桂花,我的空气!
满月便顺着石阶跑了下去,追着康梦直叫唤,把康梦吓得花容失色,因是皇后的小狗,她又不能如对待宋凝的小兔子一样,一脚踢死,唯有敬着,只能提着裙摆在细雪和飞扬的桂花瓣中躲着跑开,一边说着:“好满月,莫叫,莫叫了。”
康梦跑着,又娇声向帝后求救道:“帝君,帮帮梦儿,梦儿吓得心口乱跳。皇后娘娘,救命。帝君...帝君...救救梦儿,好怕哦......”
洛长安看了看康梦,是呢,心口乱跳,看见了,小小年纪已经丰腴。她眼尾里睇向帝千傲,他正笑笑打量爱妻,她抿着唇把脸别开了,他倒没往康梦看,只颇有意味地重复着给爱妻听,“心口乱跳。”
洛长安心中猛地一酸,若是置身事外,会觉得皇家大院今上嬉戏后宫,画面美好,但置身正妻之位,犹如被宰割,主要是得陪笑,难受得想发疯。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洛长安,受着吧,为了帝君。
帝千傲莞尔笑着,又添柴拱火般的,对洛长安道:“康庄这个妹妹,朕送你的满月对她颇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