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说道:“起初皇后以为可以哄得住太子殿下,谁知后来哄不住,又不敢来报,以为太子哭累了自会停下,谁知太子哭了近一夜也不停歇,实在无计可施,皇后便教奴婢来报的。”
说着,太后直逼着东宫去了,刚进门就听见槿禾在哭闹不停,哭声后段几乎没声,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太后听着揪心得很,马上就落下泪来,“槿禾,祖母来了!”
公孙雅闻声,连忙将槿禾抱向太后,她从下午开始就哄槿禾,一直哄到了后夜,她整个人看起来也很疲惫,眼眶发黑,眼底布满血丝,心想我此刻简直像个出力不讨好的带孩子的佣人。
太后过来,爱孙一哭她更加心急如焚,劈头盖脸地就念起来,“哀家将太子交给你照料,你如何将他照料得哭闹不止,喉咙都出了血丝儿了?只怕你嫉妒他是唯一龙嗣,拧他了肉皮儿不成?”
说着就查看着帝槿禾的身子,但是没见淤青,东宫影卫无数,倒也不会出岔子,雅儿不敢乱来。
“槿禾乖,不哭了,不哭了。”太后跟着槿禾一起落泪,只心疼的心里直剜搅。
公孙雅一心想用槿禾讨好帝君和太后,这次倒是真的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用尽浑身解数在哄着槿禾,谁知根本哄不住,她惊惧道:“太后娘娘,太子不肯吃乳母的奶水,牛乳羊乳也都不肯吃。雅儿真的尽力了,决计没有任何怠慢之处。”
太后把槿禾抱在怀里,心肝肉地哄半天,但是槿禾的哭声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太后越发的恼怒,“到底你不是他亲娘,他不认你。一点不中用。亏了哀家一直扶你上来,你倒是给哀家争点气啊!”
公孙雅面上难堪不已,“娘娘,您消消气,雅儿知错了!”
“太子有三长两短,哀家先拿你发问。你既然哄他不住,为何不及早来报?竟教他哭喊了这一长夜,帝君在外平定时局也顾不上,哀家又被你瞒着,你莫不是要害槿禾的命。”
公孙雅立刻抹着眼泪,“太后娘娘,雅儿发誓真的没有要伤害槿禾,娘娘将他交给雅儿抚养,雅儿定然尽心尽力,巴望着他好,岂会害他。”
太后马上吩咐吉祥,“请来帝君,他父亲抱抱他,兴许能好。”
“是!”吉祥立刻快步跑去了,不几时便回来了,“帝君他...他...”
太后急躁不已,“你倒是说啊!帝君他怎么了?”
“帝君说他眼下不得空。来不了。让太后看着办吧。”
“此时已经后夜,哀家布了探子盯着他,他已经平定时局回龙寝了?他在忙什么?”太后实在心疼槿禾,一边摸着槿禾的小脸,一边厉声问吉祥道:“槿禾哭成这个样子了,他不来看看?必是你没提槿禾哭的事情?”
“奴婢事无巨细都说了,奴婢说太子殿下哭出血丝儿了。但奴婢把事情一说,帝君他...他就连翻了后宫五道牌子,正要过去赴约呢。”吉祥越说越小声,“帝君说春宵苦短,及时行乐。”
“这个时候居然顾得上翻牌子?同时翻五个?我这大孙不如后宫女人?”太后怒不可遏,长安生孩子前还和哀家叫嚣着爱长安,刺激的哀家以为长安是祸国妖女,长安刚走转眼就一夜翻五个,他的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再去请他!”
第254章 哀家教你去让孩子吃吃奶,又没有让你见她
吉祥便又去请人了。这次倒是没有独自回来。终于将帝君请来了。
帝千傲缓步走进了屋内,冷冷的凝了一眼公孙雅。
公孙雅为他的目光一震,同时为他清俊无双的面庞而心荡神驰,无数次君入梦来,他和帝君哥哥在梦中都好生亲密。
帝千傲看了看满室的鸡飞狗跳,冷着面颊坐了下来,接过海胤呈上来的茶水,缓缓道:“就这水平,想做太子的母亲,够格吗?”
公孙雅深受羞辱,紧紧咬着下唇,委屈道:“帝君哥哥,雅儿才过门一年,您又常在军营,雅儿就跟在闺阁时是一样的少不经事,加上没有带过孩子,没有实操经验,今日真的竭尽所能了。您能不能不要怪雅儿?”
“收拾好情绪,今日便倒下了,他日封后大典,如何承受朕那浩荡的隆恩?”帝千傲温温的轻笑道:“封后大典那日之重,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啊。”
公孙雅不由因为隆恩二字红了面颊,更因为浩荡二字而遐想飞飞,帝君哥哥终于还是接纳了我,不日,帝君哥哥便会在我面前甘心情愿地褪去龙袍与我共赴云雨。
洛长安虽一时风光,如今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得了帝君哥哥的默许,得了太后扶持,甚至得了洛长安的儿子。而她落得被遗弃在宫外成为一届平民的下场,那日我进门之日被洛长安盖过风头的恶气算是出了。
公孙雅感动不已,“雅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帝君哥哥待雅儿的好,雅儿无以为报,唯有加倍的疼爱槿禾作为回报,雅儿一定会成为令帝君哥哥满意的合格的母亲。”
帝千傲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划过一道冷芒,稍纵即逝,难以捕捉。
“父皇来了,槿禾不哭,不哭了啊。”太后边哄着:“便对帝千傲道:“槿禾哭得喉咙冒血,帝君还有心情翻后宫牌子?昨个还跟我说对妻儿爱来爱去,今儿就春宵苦短,哀家当真对你意外至极。”
帝千傲淡淡道:“谨遵太后之命,恩宠后宫,雨露均沾。孩子,哪有女人重要。”
“你住口!就槿禾这一个独苗,你也不放在心上?”太后气极,交代道:“你抱抱槿禾。快哄哄他。”
quot既然来了东宫,趁着雅儿也在,朕倒想讨论一下封后大典的选址和规划。quot帝千傲将茶碗放在桌上。
公孙雅心虚地看了看太后,虽然她一百个愿意和帝君哥哥讨论封后大典的事情,但是恐怕会惹太后不快,毕竟槿禾在哭闹,哭了一整夜了,没完没了,耽误事。
太后当即剜了一眼公孙雅,而后便道:“眼下是什么场合,槿禾不哭了再去讨论这些繁复的礼节不成?雅儿竟也不出言相劝,哀家看你也挺愿意眼下就谈?”
公孙雅见果然太后不满,心想虽帝君哥哥想和我细谈,令我非常向往,但眼下不好违背了太后,便对太后说道:“雅儿没有,此刻槿禾是最紧要的,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帝千傲将儿子接在怀里,他从太后手中拿过小拨浪鼓来回拨弄着。
槿禾对这动作笨拙的爹丝毫不买账,看着父亲的方向,鼻涕泡泡都给哭出来了,帝千傲的心里一揪一揪的,同时有点羡慕帝槿禾,朕也想你娘,朕这么哭了吗。
太后见帝千傲一点作用都发挥不了,她着急上火,“你是他亲爹吗!”
帝千傲万分郑重道:“是!!!”
太后不过是句感叹的话,用来表达帝千傲带孩子技巧拙劣,没想到帝君反应这么大,她摆摆手道:“算了,不用你了,哀家来吧。”
帝千傲随即又淡淡说道:“不要管他,随他去哭就是了。待朕宠幸六宫,过几个月,您不就又抱孙子了?下一个孙儿保不齐不是个夜哭郎。眼下这个,一不做二不休,朕摔了他就是!”
“你敢!槿禾是哀家的命,你敢轻贱他,哀家跟你没完。”太后满面深怒,“哪有奶娃不哭闹的,你不过抱了一会儿你就要摔了他!你不要他,哀家要!”
整个东宫因为彻夜哄小奶娃而变得一地鸡毛,众人用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将槿禾安抚下来,尤其公孙雅,因着帝君在场,她表现的特别的卖力。
帝千傲始终不温不热的坐在那里。
接近清晨,太后无计可施之下,哑着嗓子道:“槿禾是想你娘亲了,是不是?”
槿禾听见娘亲二字,哭声有些平复下来,泪眼汪汪地凝着祖母,时不时地抽抽小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