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鼎天日泰签约仪现场,代表高管、第三方中介以及作为律方的裴逐,共同现场签书委托文件。
在连声不断的恭维道贺后,众人乘坐一水的奔驰商务,又前往了深城港口,登上了游轮驶向南澳湾。
两岸华灯璀璨、纸醉金迷连绵,似是迎面吹来的海风都带着一股醉人味道。
甲板上摆着高高的香槟塔,用的却都是飞天茅台,裴逐端着高脚酒杯,熟稔笑着与人攀谈,但趁着不注意,将高度数白酒,全都偷塞给了背后的盛聿恒。
聊市场动向、谈经济走向,一帮子掌握财富与密码的精英与大佬,身着西装革履,鬓笑如花、却恰似粉墨登场。
裴逐笑了一晚上,脸都开始僵。终于有大佬按捺不住,搂着嫩模,往船舱里走。
而夜里的海风格外得冷,他只能半侧转过身,但下一秒钟,风却又忽然不见了。
他没等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老式洗衣粉的香气——
裴逐惊了一瞬,再颦蹙眉头,聚神细瞧,只见盛聿恒跟个门神似的站在自己背后不远,沉默又不动声色地将吹来海风给挡住了大半。
“可以了。”裴逐却不是个姑娘、丝毫感觉不到熨帖,他扯松了两下脖颈上的领带,似是个不苟言笑的活阎王,压根没有柔肠善心,“不用再演戏,今晚已经结束了。”
他后仰靠在了甲板栏杆上,垂首低眉,咔嚓一声点燃了香烟,猩红火光一闪而过,进而熄灭在了他的手指间。
晚风轻抚面颊,吹散了几分熏酡醉意,裴逐纤瘦挺括的身影,几乎要与连绵不灭的纸醉金迷、交织融化在了一起。
“土包子——”他在这时想起了早晨的乌龙事件,嘴角浮起了一丝嘲讽。
他忽然对着盛聿恒招了招手,就好似唤狗一样,“怎样,第一次 坐游轮吧?”
熟料,盛聿恒没吭声,只沉沉紧盯着他。似乎没觉出半点戏耍,凡是裴逐开口,他都犹似信仰一般,认真聆听。
裴逐有些喝醉了、加上他双眼近视,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所以盛聿恒也就盯得就格外放肆,“……”
他脑中不可避免地想到——真想抽烟、更想将辛辣劣质的烟草味道,直接喷在这张肆无忌惮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有所发现,忽然,裴逐刷一下转头看来,“等等——”
盛聿恒惊了一瞬,瞳孔扩大,迅速收回视线、并下意识地低眉垂首。他立在晚风当中,明明心脏怦然,却依然不动声色,“……”
裴逐却好像更加确定了什么,眉头颦蹙,似是不爽一般,“你过来——”
他呼吸还带有熏熏然的醉气,伸出了手臂,忽然一把勾拽住了盛聿恒的脖颈,看起来就似是一个强硬至极的拥抱。
这可真是糟糕至极——盛聿恒猛地向后一避,他根本就没做好,跟裴逐肢体接触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