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清眼睑虚眯迷离:“七皇子见谅,皇上叫我等前来,是替他祛魔的,方才见七皇子身后有邪祟踪影,一时情急。”
随即,又恍然惊愕:“哦,倒是忘了,七皇子不会求仙问道的本事,自然也看不出那魔物在哪儿?”
七皇子咬了咬牙,对视时,敌意倏然从眸低倾泄:“你们几人虽是父皇请来替他驱魔除妖的客人,可在皇宫之内,如此猖獗,打伤本皇子众多内侍和宫女,未免也太肆意妄为了些。”
“皇宫之内,恣睢无忌的不是七皇子吗?七皇子不防说说,这是在干嘛?”
宋弋清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寒冽冷戾的清眸宛若能划破骨肉的锋利刀尖,直直迎上那挑衅又玩味的眼神。
书析伝解开戚沢身上牢固的道道绳索,将人搀扶起身,并未对戚沢的处境露出怜悯与异样神色,只是如平常那般,极力做到不让戚沢不适。
七皇子邪笑:“我与四皇兄怎么也算兄弟一场,见他如此不受父皇待见,日子过得甚是清贫艰苦,给他另谋门路而已。”
“恰好本皇子的心腹太监刘公公,看上了他,二人互相照拂,在这深宫之中,也能互相体谅体谅冷热,有何不可?”
宋弋清怒气难遏,想不到天地苍茫,乾坤朗朗,世间竟有如此行事之人,竟将自己的兄长强迫给自己贴身之人,而那人还是个太监。
戚沢是皇子,到底也算天潢贵胄,七皇子行径如此乖张龌龊,宋弋清膈应得心生恶寒。
皇宫之内,是权利最为昭著之地,自然,各种卑劣与污垢尽显,让人不禁咋舌。
宋弋清猝然莞尔,却带着矜冷的疏离,已经晦涩的阴鸷:“七皇子不必操心,四皇子不日将入道院修行,替陛下积德,为百姓祈福,你的心腹太监,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用吧。”
七皇子理了理衣袍,换了个更显慵懒的身姿,挑着丹凤眼,晦眸着实算不上良善。
“修行而已,在哪儿清修不是修?改明儿我奏请太子,在这皇宫之内,为四皇兄选址建院,于父皇和子民,乃至皇宫众人,福泽岂不是更为深厚。”
“如此一来,也省得有情之人,饱受相思之苦了。”
七皇子存心恶心人,遭来殿中一应人讥诮,书析伝与戚沢更是面色冷寒。
宋弋清齿关紧咬,眸中流转的阴翳猝然化作粲然。
“那不如再等等,再过些时日,奏请五皇子吧?”
宋弋清笑得诡秘难测:“再过些时日,我去同五皇子说,以我和他之间的交情,他没理由不同意的。”
“他?”七皇子笑意轻蔑,显然未将此人放在眼里。
“如今父皇病重,满朝事宜,皆由我太子哥哥代为监国,他又有何本事做主?”
宋弋清抬手,归尘剑又回到她手中,神情依旧讳莫如深:“所以我也说了,需得再过些时日。”
久居深宫,尔虞我诈,七皇子也并非混沌之人,只笑了片刻,便蓦地凝滞了狂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无措慌乱。</p>